我心中一驚,“怎麼了,十四爺對你不好?誰欺負你了?”難道費了這麼大周章,她還是逃不脫這命運?
“沒有……沒有……格格,十四爺對奴婢很好,可奴婢現在一見到您……奴婢”碧雲抬起頭來,滿臉的眼淚,卻又開始笑。
“傻孩子,你這是做什麼。”我幫她擦了淚,細細打量她的臉,發現比在我身邊時還紅潤了些,頭髮不像以前辮著辮子,而是梳了個髻,平添了點成熟。
一瞬間的失神,就連這個天真爛漫的小丫頭,都嫁作人婦。自嘲一笑,在這裡,又有哪個女人能選擇自己的命運?就算是皇帝的女兒,都逃不過一個指婚。
閒話了些家常,碧雲終於又恢復了平日的神采,“小公子才多大,也不認生,見人只是笑,大家都喜歡的不得了。十四爺可疼他呢。”去年此時他要大婚,今年此時他已生子,明年此時呢?
“十四福晉可好?”我扯了下嘴角,終還是問道。
“好呀,”碧雲一笑,小聲說道,“生產之後,更添了幾分風韻呢。”她本就是個才貌雙全的美人。
“那她對你好不好,沒為難你吧?”我握了她的手。
“沒有,十四福晉對我們都很好呢,她說和格格很投緣,待奴婢更是不同。”碧雲一陣臉紅。
真是聰明的女人,十四阿哥,她在你身上沒少費心,你可感受的到?心中一陣難受,怎會感受不到。
看著她發紅的臉,我不禁問道,“那十四阿哥對你……”碧雲臉更是紅的厲害,小聲說,“十四爺隔幾日就會來看看我,說是喜歡聽奴婢說話。”她突然有些奇怪的看了下我,“其實奴婢知道些什麼呢,從小就和格格在一塊,除了格格,奴婢還能說什麼?”我居然被這小丫頭說的心裡一跳,不知道接什麼好。
“格格,奴婢說句不知死活的,十四爺聽說您新婚那一晚,他……”“好了!”我厲聲打斷她,“怎麼什麼話都說?”碧雲突然嚴肅起來,“格格和十四爺待奴婢恩重如山,奴婢不會有什麼非分之想,也不會亂說什麼話的。”她站起身來,鄭重一拜。
我愣了一下,這算什麼?正要開口說話,碧雲四處一看,從懷裡掏出個錦袋塞到我手裡,小聲說,“十四爺讓我給您的。”我稍一遲疑,還是開啟了袋子,一條鏈子滑到我手心裡,上面的墜子是兩片栩栩如生的玉雕杜衡葉片,晶瑩剔透,宛如兩顆靠在一起的心。
杜衡,杜衡,耳邊彷彿響起他的輕喚,嗓子瞬間被梗住。別再這樣待我,別這麼對我,因為現在的我,比何時都寂寞,比何時都脆弱。
鏈子握在手中,一片清涼之感,我的心,卻愈發混沌,多種念頭混在一起,不知如何決定,彷彿無論怎樣,前途都是一片渺茫。
“那拉姐姐,祝您年年有今日,歲歲有今朝。”我發自內心對那拉福晉一笑,舉杯祝道。
那拉福晉笑容滿面,一飲而盡。我一福身,就要回位。
“衡兒,你……”那拉福晉有些擔憂的看了看坐在一旁的四阿哥,他彷彿並未注意這些,於是壓小聲音說道,“怎麼不敬四爺?”“人家是看在壽星老的面子才坐在這,你又何必勉強。”四阿哥突然開口,眼光平平掃過來,卻看得我心中一寒。
“杜衡敬四爺一杯。”我裝作沒有聽見,上前說道。
四阿哥漫不經心的拿起酒杯,衝我一舉,飲了一口。我不看他的眼睛,行禮回位。
短短的幾步路,各式各樣的目光從四面八方射來。
“哎喲,你這丫頭故意的是不是?”筵席進行到一半,坐在旁邊的李氏突然提高聲音說道。
“李主子,奴婢不是故意的,奴婢不是故意的,剛才奴婢給我們主子盛湯,一不小心濺到李主子身上,奴婢該死。”湘兒一臉驚慌的跪在地上。
我忙拿出帕子給李氏擦手,“李姐姐,您別生氣,她是新來的,不知道分寸。”李氏從鼻子裡哼了一聲,假笑了一下,“怎麼敢生氣呢?誰不知道我們衡妹妹的丫鬟,是誰都碰不得的。我哪裡敢這麼自不量力的說什麼。”聲音不高,卻剛好讓這一桌人都可以聽見一時間一片寂靜,大家的目光都轉向我們。
我不想理她,但看著湘兒可憐兮兮的跪在地上,頭都不敢抬,心中默默嘆了口氣,我是可以不在乎,可只怕湘兒的日子從此又不會好過。於是起身離座,認認真真蹲了身子,“都是杜衡的不是,不會管教下人,懇請姐姐別放在心裡,原諒她一回。我回去一定好好教訓她。”李氏瞥了我一眼,“你行這麼大的禮,還真是折殺我了,”她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