緊地跟著他。
十四也略顯焦躁,頭也不回地在前面大步流星地走著。嘿嘿,怕是我壞了他的好事吧^o^活該,我不禁偷笑。他轉過身,忿忿地看了我一眼,我忙斂了笑意低下了頭。
他轉過頭去仍是快節奏的在人群中穿梭,雖然穿的是布鞋,我的腳底也是飽受折磨,從前逛街倒是也經常這樣瘋狂地走,可到底已經好久沒有練兵了,我只感覺連每一隻腳趾也在大聲呼喊著要求解放。
這個人真是,若是他沒有考慮到我這個弱質纖纖的女子,那麼就說明他不懂體貼;若是他只是為了和我慪氣,那麼他就是毫無紳士風度——十四啊十四,看我怎麼在葉梓面前毀你形象。不過既然如此,我和你槓上了,強自忍耐著痠痛,我不吭一聲地跟著他毫無方向感地亂竄。
就這樣不知走了多久,人們都已經慢慢散去,我的腳底也從酸到痛到麻木,只是機械地走著,走著……
突然,十四停了下來,兩肩一鬆,靠向旁邊的小橋,雙手伸長支在欄杆上,低著頭不知想些什麼。這是……管他呢?我走過去,也靠在橋邊,慢慢蹲了下去。
“看來找不到了。皇宮估計也別想回去了。我送你回八哥那裡。”十四對我說了這一個時辰以來的第一句話,就讓我吃了一驚。
我慢慢站起來,吞吞吐吐地說:“真……真的回不去了麼?”“嗯。”他並不看我,心不在焉地答著。
這是什麼態度?要不是他這麼無頭蒼蠅一樣的亂跑,我恐怕早就已經在翠雲館吃夜宵了。可是——看上去他真的很懊惱,唉,我忍住一口怨氣,冷冷問道:“不能回四阿哥府上麼?也好知道衡兒和十三回去沒有。”他奇怪地看了我一眼,正要說話,一個聲音傳來:“爺,您在這兒哪!叫奴才好找!”他的貼身小廝馮才滿頭大汗地跑過來,旁邊跟著我的奐兒,也是直喘氣,這大冬天的,倆人估計都是跑遍了燈市吧。我心中一陣波動,攬過了奐兒。
“走吧。”十四根本不甩我們,自顧自地上了馬車。我也不甩他,上了自己的馬車——小廝們看到我,都是一臉阿彌陀佛,唉,看來以後我得提醒自己,現在不是自己為自己負責的時候了,好多人都為我負責,從前隨性而為不過腦子的小事,現在還真都可能牽扯到別人的腦子啊。
馬車上我一直昏昏欲睡,奐兒一直給我捶著腿,還絮絮叨叨地說著她和馮才怎麼一路拌嘴怎麼一路找過來。我迷迷糊糊地想,就讓馬車這樣走下去得了。可是就像懲罰我的痴心妄想一樣,馬車慢悠悠地停了下來,奐兒攙著我下車,八貝勒府的兩頭石獅子就映入了我的眼裡。沒想到,這個上元節,沒和葉梓玩個翻天覆地,倒是走得我渾身散了架子又兜了回來,想來她大概跟著十三繼續悠閒,總比我享受吧T_T……
小廝早就進去通報,我跟在十四阿哥的後面進了門,唉——看了他一晚上的後背@_@……
院子裡靜悄悄的,只有幾個房間還亮著燈。月亮已經快升到了頭頂,想必折騰了一晚上,府裡的人都已經睡了吧。突然意識到自己的唐突和不雅,夜不歸宿、狼狽不堪,還跟著個阿哥這樣跑到這裡來,恐怕芷洛格格的英名就毀在我手裡了!
亡羊補牢。我低聲對奐兒吩咐了一聲。她迅速折回馬車裡取來了我的花盆底,我立在原地,手忙腳亂地換下了布鞋。十四毫無表情地側身看著我的軍訓時緊急集合一樣的動作。抹抹臉,我又換上了一副“芷洛表情”,直起身來——一個藍色的身影走了過來,是八阿哥。天啊!剛才在馬車上本該想好應對之詞的,結果一直在犯迷糊,現在我……我……
腦中一片空白,來不及反應,八阿哥已經到了面前,沒有什麼表情,眼神瞟過十四,又移向我,我及時低下了頭,仍是不知道怎麼解釋。
身邊的十四突然開了腔:“芷洛格格可能嫌咱們的宴會無聊,跑去逛燈市忘了時辰,被咱們碰見,就帶她回八哥這裡來歇一宿,明天再回宮吧。”好個十四!殺人不用刀!我簡直是欲哭無淚了,只是咽不下這口氣,回道:“獨樂樂何不眾樂樂?十四阿哥不也是和芷洛一樣,割捨了八阿哥的精心款待,去民間的燈節與民同樂麼?”十四眉毛一挑,扁了扁嘴,我也挺身準備迎戰。
八阿哥終於發話了:“既然如此,芷洛格格就住下吧。十四,晚了,你也早些去歇著吧,明日還有早課呢。”十四斜了我一眼,一甩袖子,出了院子。我抑制著衝著他背影做鬼臉的衝動,恢復了低眉順目的“芷洛姿勢”。
半天沒有聲響。我狐疑地抬起頭,對上了八阿哥罩著霧氣的眸子,一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