惜,他如今只是被拔了牙的虎,根本掙扎不得。等到了郭家,郭聖通讓人從牛車上搬出這個古怪玩意兒的時候。他仍不想合作……
這個惡毒的婦人!他想要揭穿她的真面目,只可惜,怎麼都說不出話來。
可等他坐在那滾木車上頭,劉秀簡直震撼忘了厭惡:這東西居然能讓他輕易地移動,這豈不是說,他日後可以……
等進了郭家的大院,看到這繁花似錦的一片熱鬧氣象時,劉秀只覺得更加憤怒:果然,外戚要獨大!郭家要搶了他辛苦得來的天下!
郭況那張臉看上去好像也沒那麼老實厚道了。劉秀一想到自己辛苦打下的江山便要改了姓,只急的流下了熱淚。
郭況此時,卻站起出來,敲了敲手中陶碗:“各位君子!今日我郭況大喜之日,尚有一事要說!”
眾人安靜了下來,劉秀看著這情景,更是心如死灰。
“各位君子,如今陛下年幼。我幸得上皇所封,做了個忠義侯。還取了如此如花美眷。”郭況感念道,“這一切皆是來自上皇與太后娘娘的厚愛。況不敢貪功。然,人的福氣總該是有限的。況與阿母商量後,決定請諸君鑑證一事:自今日起,我郭家子孫,或事農桑,或是行商,不得出任。連我,也要將上皇封邑交還給當今陛下。我郭氏子孫讀書只為明理做人。有濟世之願者,可行醫行商。若實在想要出任的,我不勉強,只一點:出任之時,便自動逐出郭家族譜,不得再為郭姓。此誓言,天地可鑑!”
郭況這話一出,場面便如滾鍋煮水一般徹底沸騰了。
有人在議論郭家是不是瘋了,竟然連這樣的好機會都不要。有人在感嘆郭家有大智慧。竟先自絕了坐大之嫌。這般壯士斷腕的取捨之力,只讓人佩服萬千。如此,幼帝長成後,自然會視郭家為可靠之力。且,難以再被挑撥。
郭況如今的行為,看似自斷了前程。事實上,卻是保全了郭家日後的榮華富貴。
劉秀更是驚訝不已。他忍不住張了張嘴,發出一個難辨的啞聲來。
劉黃也是驚訝萬分:“況兒這是要……”
郭主起身,走到了兒子身邊:“我族中長者皆以同意,且將這條放入郭家組訓第一:郭家子孫不可從政。”
這下,議論聲便更大起來,方才只是說郭況瘋了的人,如今忍不住紛紛道,郭家都瘋了!
郭聖通揚了聲:“阿母,阿弟。上皇來了!”
她推著那奇怪的滾木車,走了過去。
“秀兒!”劉黃扔了手頭的東西,跑了過來,“秀兒,你是對的。太后是最好的,你的決定永遠是對的。我雖然不太明白況兒和郭主為何要做這樣的決定,可是我知道,這是為了疆兒好,對吧?”
她這話一出口,眾人心頭不約而同地猜想:難道這又是上皇早就預料到的?或者,這一切都是早就安排好的?
郭況走了過來:“姐夫,你今日氣色看起來好多了!”
“我……不……”劉秀艱難地說。
聽了這艱難的發音。再看看他現在的樣子眾人終於相信了劉秀果然中毒且命不久矣的傳聞。
“你姐夫有些詫異,”郭聖通細心地幫劉秀翻譯給眾人聽,“他是在問你為何要將封邑還給疆兒?那封邑難道你不滿意?別怕,你姐夫不是生氣,只是有點難過。”
眾人便又看過去,是啊,劉秀現在臉色那麼難看,可不是難過了?
事實上,劉秀真的很難過。他想說的其實是:‘我不是你姐夫’!可是,郭聖通這翻譯的功力厲害,不僅順便幫郭況洗乾淨了不必要的麻煩,還抬了一把。讓眾人都知道……郭況真的是在主動讓出封邑之地,而不是被劉秀逼得。
可更巧妙的是,郭聖通可不是直接說出來‘況兒你做的很好,劉秀提前都不知道’這一類可信度極低的話。而是用了斥責:‘郭況你為什麼要把封邑還回來?難道是嫌劉秀封你的地方,還被公孫述佔領著,根本看得到摸不著麼?’
這在場的人大多數都是跟了劉秀多年的老臣。如今一聽郭聖通這話,心裡頭立刻便領回了‘劉秀’的意思。對郭況是不是主動要將這一切上交給劉疆,心頭便更信了幾分。
郭況自然明白姐姐的意思,他做出一副愧疚的樣子:“我沒有想那麼多,我也算是個讀書人,看多了外戚專權的結果,阿姐,我能保證我現在絕對不會貪圖權勢。可一旦久了之後,我覺得我保證不了。我連自己都不能保證,更別說其他人了。阿姐你是太后,我不想給你和疆兒,哦,是陛下添任何麻煩。歷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