辭而不得,只得拖著病體前去。
一月後,景丹病逝于軍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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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央宮。
“程大人,不知陛下急召我來此,所謂何事?”祭遵一面疾步而行,一面問那前頭疾走的程立。
“我不知,只,恐是與櫟陽候有關。”程立低聲作答。
“多謝程大人!”祭遵立刻從袖中掏出金帛之物塞到程立手中。
程立並不說話,收了那金帛,便更急地往殿中而去。
祭遵緊隨其後,心頭一時卻想了許多事:‘景丹素有將才,只他剛剛至陝地便病逝軍中,只恐如今已然軍心大亂,士氣不復……’
“弟孫來了!”劉秀爽朗的笑道,“弟孫快坐。”
祭遵清醒過來,慌忙鞠躬一拜,繼而跪坐下首:“陛下。”
“我今日請弟孫來此,是有要事所託!”劉秀並不遲疑,直道。
“遵萬死不敢辭!”祭遵忙低頭道,“陛下所謂何事?”
“陝賊可惡!櫟陽候景丹竟是……”劉秀滿臉悲慼,“弟孫,如今我只能將擊敗陝賊之事託付弟孫了!”
祭遵早已猜到是和這件事有關,如今聽了劉秀親口說出,卻仍是一驚。他明白如今是不能辭,辭了也白辭,君不見,景丹便是最好的前車之鑑。與其辭不掉還不落好,不如一開始便欣然受了。
他立刻起身再拜:“遵,敢不從命!”
劉秀笑眯眯地看著他:還是祭遵聽話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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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至十月。
江女扶著懷胎六月的陰麗華站在那偏殿走廊下,見一盆盆血水不斷端出,陰麗華臉色蒼白,半靠在江女身上:“我竟不知,生子竟是這般痛苦!”
江女聞言也不知如何安慰。陰麗華聽著那裡頭一聲淒厲過一聲的慘叫,便驚得呼痛,繼而她淚如雨下:“我今日方知,阿母有多難處。如今,阿母是否仍被陰識囚於家中?小弟去了,如今只餘我同興兒二人。阿母……”
江女不敢說話,只裝傻當柱子站著。
那痛呼過了會兒,忽然猛然拔高一聲慘叫。陰麗華嚇得手一抖,便掐了江女的手臂。江女痛撥出聲,陰麗華還未說話,便聽裡頭一聲嬰啼傳來。響亮之極。
“快問問,是男是女!”陰麗華忙道。
身旁一個婢子立刻點頭,匆忙去了。
過了會兒,那婢子回來:“貴人,是個小郎君。”
“是郎君啊,”陰麗華忍不住撫摸著自己的腹部,“真好,是郎君啊。”
江女也忍不住看向陰麗華的腹部。
雖說生男生女都是一樣,但在這皇室中,只有郎君方能繼承這大好山河。陰麗華日思夜想,要的便是一舉得男。如今看許宮人這兆頭極好,便忍不住對腹中的孩子又多了幾分期待。
只,她心心念念要一個郎君,而漪瀾殿偏殿裡頭那個掙扎了許久終於誕下孩子的女人卻在聽了所生孩子是個小郎君時,靜默不語。
“宮人,我將小郎君抱與你看看?”阿梅知道她難過,一時也想不出更好的安慰了。她將孩子抱了過來,遞到許宮人身邊。
許宮人努力強撐著看了一眼,見襁褓裡頭的嬰兒正閉著眼睛大哭。臉上便漾出一個笑容來。她暈過去前,腦海中只有一個念頭:其實生個郎君也不錯,只要陰貴人這一胎也為郎君,便不出眾了。橫豎,她只想她的孩兒,能做個閒散候王即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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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宮人於漪瀾殿偏殿誕下一男嬰,劉秀當時正在批閱奏章,聞言只是一怔,繼而淡淡道:“許宮人育子有功,晉為美人,其子便命‘英’吧。”
程立鞠躬退下,前往漪瀾殿偏殿下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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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美人醒來後,對自己被封美人之事並未表示出任何的欣喜,只是依禮派人去長秋宮表達的了皇后和陛下的感恩之情,從此便深居淺出,在漪瀾殿偏殿安心的過起了自己的小日子。
十一月,吳漢回雒陽城,見劉秀聊起蜀地之事時說道:蜀地如今有旱情,但公孫述卻絲毫不管不顧,仍舊大吃大喝且以人乳餵豬:其豬自幼開始哺以人乳,長到一歲時,便宰之,用其蹄髈清蒸,味道十分鮮美。而豬的其餘部分皆棄之不要,一時以為雅事。
又以肥鵝困於鐵籠之中,籠下以炭火染之,籠中方醬醋,鵝受熱鵝受熱跳騰不已,自飲醬醋,至死時掌厚數寸,脂膏盡在其中。於是吃其掌。
劉秀聞言,便知公孫述如今已然開始忘本且過起紙醉金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