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久,最終卻又收到南陽來信言及陰麗華又病了。不得已從宛城又回了南陽……
那宛城離南陽,撐死也只一日半的路程。好端端一個人出了南陽,在宛城竟突然病重的無法行動,只能再回去……
饒是劉秀,聽到這訊息後嘴角也勾起了一抹諷刺之極的笑容。
他在南陽活了那麼多年,都不知道陰家大小姐身體竟是紙糊的,還是說,陰家大小姐曾經的身體很好,只是嫁給他之後,便成了紙糊的?
劉秀覺得有些心寒。
只是,他不能把對陰家的不滿登時表現出來。不僅不能,他須得更禮懷陰家才對。畢竟,他如今手下大將有一大半都是南陽人士。他不能寒了他們的心……
“來人啊,”他喊,“去將我庫中的上好布匹撿兩匹送往南陽。”
對了,自破薊城後,他便有了自己的小金庫。真是可喜可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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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聖通收到南陽傳來的訊息時已然極晚。
而這資訊,卻是與吳漢交好的耿純命人傳來的。
“耿純,”郭聖通心念一動,上輩子以耿純為首的北地將領倒的確幫了她一些忙,但她卻知曉,劉秀的疑心病有多重。這北地之人她可以用,卻無法光明正大的用,“葵女,將我們從邯鄲城帶過來的野山參取一支使人包好。”
“諾。”葵女出去了。
郭聖通這才看向來人:“煩請轉告你家將軍,就說我郭聖通多謝他,但這事兒日後還需更隱秘些。畢竟,如今陛下更信賴南陽出身將士,我不希望將軍過早因這事兒暴露出來。須知,這當今陛下,喜歡南陽將領,但,更喜歡的卻是,”她加重了聲音,“純臣!”
那人不知所以,只覺得身上擔子一沉:“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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耿純待心腹回來後,便聽了這一番話。
“你下去吧。”他道。
待那心腹離去之後,他心頭方再三默唸:“純臣?何謂純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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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純臣,其實說白了,便是愚忠之臣,”郭聖通對葵女道,“天底下主子都喜歡純臣,更遑論陛下?南陽將領雖出身同陛下乃一處,但他們彼此卻也有自己的利益誘因。陛下最喜歡鄧禹將軍,不僅因為鄧禹將軍出身南陽。更難得的是,鄧禹將軍,便是一位純臣。他可以為陛下,舍小家。”
葵女懂了:“所以娘子,咱們也要當陛下的純臣?”
“不,”郭聖通笑了,“比起純臣來,還有一種人,更容易得到這做皇帝的喜歡。”
“什麼人?”葵女問。
“當日是佞臣了。”郭聖通笑,“純臣永遠只能被帝王玩弄於股掌,而佞臣,卻是不知不覺將帝王玩弄於股掌啊!”
“娘子!”葵女大吃一驚。
“好了,開玩笑的,”郭聖通道,“捧好那野山參,咱們去見陛下吧。”
“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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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於郭聖通此時的來意,劉秀自然是不知的。
但他卻有些微亂。
伸手將几上竹簡撥亂,劉秀方才不自在地笑道:“通兒怎麼來這兒了?明兒你便要回邯鄲城,如今怎麼不多歇歇?”
“歇不住,”郭聖通笑道,“我同葵女將箱籠翻了翻,找著一顆這個。”
葵女上前,將包好的野山參捧到劉秀跟前。
劉秀起身,接了過來,只開啟一看,便驚訝道:“這年份……”
“據說有個七八十年了。”郭聖通笑道,“對了,文叔,我沒見過姐姐和妹妹,你看這山參若是送給她們,可會失禮?”
劉秀聞言心頭大動,再看郭聖通,只見她臉上微微有些不知所措。
他心頭一暖,擁她入懷:“怎麼想到了這裡?她們在南陽老家一切都好,什麼都不短……”
“可這是我的一番心意啊,”郭聖通道,“呀!南陽,我竟忘了還有位姐姐。”
她不安的抬起頭來:“我收著一顆南海的明珠,你看若是給姐姐,她可會嫌棄?”
“不必給她什麼東西,”劉秀道,“你自己收著便好。”
“這不行的,”郭聖通道,“我的正妻之位,還是姐姐讓給我的。如今不過是一件玩物,我還怕姐姐嫌棄呢。”
“誰亂說的,”劉秀勃然大怒,“什麼正妻之位是你讓的?”
他憤然道:“那明明便是你的!什麼讓不讓的,此事休得再提!”
郭聖通聽罷,只憋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