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郭主和郭況等人早已套好牛車準備啟程往邯鄲城而來。
而這速度,卻還是郭主因收羅河北名醫而晚下來的。
郭主車中,竹若排了銅錢,又讓郭主寫了個字。
“此卦乾上乾下,詩曰:困龍得水好運交,不由喜氣上眉梢。一切謀望皆如意,向後時運漸漸高。”他皺了眉頭,“從卦象上看,通兒並無事端。這卦主智者,智者順應天道,自立自強,心想事成,自有天佑。”
郭主聞言,這才鬆了口氣:“那這字呢?”
“你看,”竹若指在那紙上的‘通’字,“若問疾病。卻是無礙,這‘甬’字似是而非,‘之’字卻主離開。並沒有什麼大事,卻顯示會離開。我想,大概是指,病好之日將至?”
郭主聞言大喜:“若如你所言便好。”
“沒事的,”竹若安慰她,“通兒這孩子與我有過一面之緣,那是個聰明的孩子。偏偏聰明又懂得藏晦。乾上乾下這一卦本就指智者懂得藏晦。一切將好。”
“但願如此!”
————
郭主一行抵至邯鄲城時,劉秀的親衛也到了。
那親衛萬般詫異地看向郭主。卻不說話,葵女開啟劉秀送來的信,開啟一看,便氣的想發笑。好歹忍住,卻看向郭主:“老夫人來的不巧,剛剛陛下才說,叫婢子收起求醫之榜文,莫要驚擾了郭主安寧呢。”
郭主何等聰明,可這時卻氣的半晌說不出話。
郭況卻笑了:“什麼榜文?竟說不必驚擾阿母?我同阿母近日說起別人家的孩子,便想著阿姐嫁過來已快三年,竟還未出。阿母疑心是阿姐身子不好,便請了多位大夫來邯鄲城給阿姐問脈,也希望阿姐能早日生個白胖小子。”
“大夫來的正巧,”葵女流下淚來,“夫人病了,病了多日。老夫人快請大夫進來給夫人看看吧,整個邯鄲城的大夫我都叫來看過了。夫人滴水不進啊!”
郭主嚇的腿軟:“怎麼這麼嚴重?快快快!況兒,快請大夫們下車,快!”
郭況等人慌忙奔碌起來。葵女看向那親衛:“煩請轉告陛下實情。這邊兵荒馬亂一團糟,我便不留你了。”
“或許是母女連心,”那親衛嘆了一聲,“希望夫人沒事,當年若不是夫人告訴我們能用雪消除凍瘡,我這左手,恐早就凍爛了。”
他突然跪下:“本來我接了這樣的命令,便覺得愧對夫人。我的袍澤們請我轉告夫人,夫人大恩,畢生不敢忘懷,願夫人早日康健。”
葵女鼻頭一酸,還了一禮:“快請起,裡頭有熱水哺食,且吃一些。”
“我先回關內,”那親衛起了身,“娘子放心,我一定如實對陛下說這裡的情況。娘子保重!”
“保重!”
夫人,您知不知道,您當年的恩情,這些士兵全都記得。他們都在盼著您好起來。蒼天在上,我葵女願替夫人承受這一切痛苦,只求夫人速速醒來……
————
“那劉秀,竟如此對待我的通兒。”郭主看完了信。遞給了郭況。
“幸好我阿姐從始至終都將他看的很透。”郭況看罷也感嘆了一聲,“我郭家對他仁至義盡。他卻……他不允張貼榜文,不允阿母知道阿姐病重。他是想要我阿姐……”
“不許胡說!”郭主嚴厲打斷,“不許說不吉利的話。”
幾人正說著,阿露阿雪便引著那些大夫走了出來。
只見他們一個個低聲交談,時不時搖頭幾次,臉上一副愁眉莫展……
郭主看了,心頭‘咯噔’一聲,險些暈倒。
果不其然,這些個大夫嘴裡說的,還是那句葵女最熟悉的‘老夫才疏學淺,竟看不出夫人任何病因。無法對症下藥。請老夫人另請高明。’
“怎麼會?”郭主失聲叫道,“李大夫,您不是一直給真定王室問脈的高醫嗎?”
那人群中一鶴髮童顏的老者搖了搖頭:“老夫才疏學淺,郭主還是問問別人吧。”
“劉大夫,您不是治好了一個瀕死之人嗎?”
“郭主,老夫實在無能為力。您還是問問別人吧。”
“陳大夫,您曾經治好了一個所有人都說無法救治之人……”
“郭主啊!老夫實在是看不出來夫人到底是哪兒不妥啊。”
“周大夫,您……”
“郭主啊,您還是另外問問別的人吧,我實在看不出夫人到底是怎麼了……”
……
一通問過之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