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他轉身便走,卻又被郭聖通叫住:“將軍,我卻不是一個人來的。還有些同伴,請將軍一併放行。”
鄧禹看向她身後的眾人,及至劉一懷中那郎君,他驚出聲來:“這是?”
“此人便是我來此的原因,”郭聖通道,“將軍,進去再談吧!”
————
鄧禹臥房。
郭況在鄧禹的榻上沉睡。
“劉一,阿鄭,青女,”郭聖通道,“你們出去,不要做的太明顯,只盯著不要讓人靠近就好。”
“諾。”三人縱使相當疲憊,卻也應了下來。
“將軍,這是我出邯鄲城的第六日,”郭聖通道,“我這六日間,帶著劉一從邯鄲城出發,去了南地宛城,再來了旬邑。”
她此言一出,鄧禹還未問出的話先堵在喉嚨裡,他倒吸了一口涼氣。上下打量郭聖通:“陛下允諾的?不,我清楚陛下,他不會允諾夫人離開邯鄲城的!”
郭聖通一笑:“將軍一定覺得我丟下邯鄲城不管,跑出來太過魯莽。”
“禹不敢指責夫人,但夫人此行實在欠妥。”鄧禹直言不諱。
“我這一行,卻是有兩個原因,”她道,“第一,榻上此人名曰劉影,昔日對我有恩。六日前,有人拿著我的信物來邯鄲城找我,道劉影有難,同南陽陰家有關;第二,卻是為了將軍。”
“陰家!”鄧禹道,“夫人想說什麼?陰家家主乃我舊識知交,他的為人我是深信不疑的!夫人且告訴我,陰家究竟將您的恩人如何了。”
郭聖通也不惱怒他的態度,只將整件事原原本本講出,末了又道:“此事也是我郭家家門不幸,只是連累了恩人。我想過將此事轉告給文叔,只是,一則怕晚了恩人性命不保。二則,我的身份……到底是尷尬了些。”
“怎麼會?”鄧禹仍沉浸在郭聖通所述事中,“次伯怎麼會做出這種事來。君陵乃謙謙君子,怎麼會……若夫人告訴我您言中這些是陰就所為,我自然深信不疑,可是夫人卻說是次伯同君陵所做,請恕我冒昧問詢夫人:夫人是不清楚次伯同君陵心性?還是因為陛下先娶陰氏女而懷恨在心焉?”
他這話問的很是尖銳。只因郭聖通講的樁樁件件聽上去竟極為合服情理。可他與陰識相交多年。陰家同鄧家利益交錯,又有姻親為系。他無論如何也不能相信,自己誠心相交二十餘載,自孩提時便一同長大的友人竟是郭聖通口中所講的那個為了家族泯滅良心的陰識與陰興!
因此,心神巨震之下他便先想到了是郭聖通說謊。此番冒昧問出,莫不是存了郭聖通會如他所願,笑言方才皆屬妄言的念頭。
“將軍不必非要信我所言,”郭聖通原本就知道他同陰家關係甚密,且鄧禹此人雖聰慧,心頭卻存了一份天真浪漫。端看他之前所言跟隨劉秀一為天下,所求三願便足以看出。是故郭聖通並不因他的態度生氣,她低了頭,看向臥榻之上的郭況,“恩人如今昏睡不醒。子嗣亦……”
鄧禹臉色越發難看,心頭亂得很:“我這便修書一封發往南陽鄧家,問我阿父阿母究竟陰家有沒有做過這事。”
他起身,便要走。
“將軍且慢,”郭聖通道,“將軍,我去宛城是為了救恩人,我來旬邑卻是為了救將軍。”
鄧禹瞬時轉身:“你這話何解?”
“將軍是否收到文叔之信,道赤眉軍或有異常?”郭聖通知道這時便是最要緊的時候,她盯牢了他,端的無比自信。
鄧禹後退一步:“是你……不對,若你願意讓陛下知道那錦囊妙計是你所書,當日也不會找上我了。”
郭聖通眸光一黯,心頭頓時有了一個新的想法:“說來,卻是我害了將軍。若我當日不為將軍出計,幫文叔造神蹟,將軍也不會有今日之禍。我光想著明哲保身,卻忘了將軍雖然深得文叔信任,但……”
她似乎覺得自己說漏了嘴,忙捂了口。
鄧禹何等聰明,她這三言兩語間,他心頭便有了一個瘋狂的念頭:‘難道陛下是因為我知道那些神蹟都假的,故……那強華先生和嚴光先生……’
“夫人是在挑撥離間吧!”鄧禹道。
“我豈會挑撥離間?”郭聖通嘆了口氣,“文叔是我心愛之人,你是文叔最信賴的人,他今日為小人所蔽,一時失了方寸,我卻不能讓他日後後悔莫測!”
她嘆息一聲:“將軍,我想我說再多,你也不會信,不若將軍自己去查。查查馮異將軍如今都把兵士派往了哪裡吧。唉,同是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