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如此,他才更疑惑:“龐將軍因何要反啊!”
因何而反?因何要反?!
劉秀的刺奸將軍倒是給了一份不完善的答卷。
“之前在與張步之戰中,龐萌同蓋延蓋巨卿有些失和。恐是擔心我責罰於他!”劉秀沒好氣道。
鄧禹何等聰明,他轉念一想便想到了龐萌的顧慮——
龐萌他本就是降臣出身,又自知在攻打張步時因何蓋延意見不合有些矛盾,如今知道陛下發了詔書給蓋延,命其攻打董憲,可這詔書,他卻沒有接到!
恐其以為是陛下懷疑自己,或是蓋巨卿同陛下告了自己的狀。
鄧禹便嘆息:“龐萌心思也太過敏感了。”
另,他也是不懂劉秀的心思,若是懂,便該明白,一次的失利,會讓劉秀更加放心用他。
“你以為是這樣?”劉秀冷笑,“朕也曾以為是。”
“還有其他?”鄧禹一愣。
劉秀抽出一封新紙所寫的奏章,扔給鄧禹:“細看。那裝的小心謙虛之人,卻極有野心呢。”
鄧禹慌忙細看,繼而大驚:“什麼!巨卿大敗!”
“龐萌大破蓋延大軍,然後與海西王董憲聯合,自稱東平王。”劉秀一字一句道,“什麼擔心是我不信任他而匆忙要反。統統都是推脫之詞。世人還以為是我劉秀逼他要反呢!”
鄧禹自然知道,龐萌此事是真的戳到了劉秀的逆鱗。他忙道:“賊子可惡,其心可誅!”
劉秀此時才終於笑了:“狼子野心!竟在我身邊潛伏如此多年,真當我軟弱可欺?仲華,我欲率兵親征,立斬龐萌而回!”
鄧禹唯一沉吟。若是以往,他定完全追隨劉秀,以他主意,為自己主意。
可是到了如今,他卻再無昔日那追隨劉秀的一腔赤忱。他略一思索,便知自己該如何做,才能讓劉秀滿意欣喜。
鄧禹跪下,行了個大禮,做出酸儒之相:“陛下萬萬不可!千金之子不坐垂堂!陛下豈能御駕親征?禹不才,願替我皇出征龐萌!”
“我意已決!仲華休得再勸!”
“陛下,陛下啊!娘娘已要臨盆,腹中孩兒即將出世,陛下豈可為一賊子,誤了大事?”鄧禹正色道。
劉秀臉上閃過一絲猶豫,繼而義憤填膺:“天下事乃大事,大丈夫豈可貪戀兒女之情?仲華,我意已決,召你來,是欲將這雒陽城同皇后安危託付於你……”
“陛下萬萬不可!”此時鄧禹心頭才是真正的驚訝起來,“陛下萬萬不可!禹何德何能,如此重責,禹不敢擔負!”
劉秀眼中閃過一絲激賞,卻依舊斬釘截鐵道:“我信賴仲華,觀滿朝文武,唯信者,仲華也!”
鄧禹聞言心頭竟忍不住想要冷笑。他慌忙低下頭去:“臣,不敢有負陛下所託,惟能兢兢業業,方能報陛下之信賴萬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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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日後,劉秀親率大軍往姚城方向而去。
郭聖通領後宮宮人,至王城門前為劉秀送別。
“陛下,”葵女將一杯溫酒交至郭聖通手中,郭聖通便端起舉過頭頂,在葵女的幫助下,微微躬下身子,“陛下請飲此杯酒。我等在後方等各位英雄凱旋而來!”
劉秀結果酒,豪氣沖天:“好!兒郎們,端起酒來!”
眾將士早已列在宮門外,手中陶碗盛滿酒。聞言齊齊發出一聲吼:“諾!”
爾後眾人一飲而盡。劉秀舉起空碗,往地下一摔。眾將士齊齊摔碗,一時聲如雷震,不絕於耳。
“豈曰無衣,與子同袍!王於興師,修我戈矛。與子同仇!”劉秀轉身高唱。
“豈曰無衣?與子同澤。王於興師,修我矛戟。與子偕作!豈曰無衣?與子同裳。王於興師,修我甲兵。與子偕行!”眾將士齊齊高唱。
一曲罷,劉秀翻身上馬:“兒郎們,且隨我去!”
“諾!”氣勢如虹。眾將士翻身上馬,跟隨劉秀往姚城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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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秀走後,後宮此時便真正的是郭聖通一人獨大了。
且說許八子。她原本便是一灑掃前殿的普通宮人出身。是故,初到漪瀾殿時,陰麗華並不覺得她還有什麼造化。既然是個普通的,且無造化的宮人,即使封為少使,她也並不覺得是什麼隱患。故對她十分鬆散。
但豈料,就是這個看上去平淡,平凡,且卑微的宮人,竟輕輕鬆鬆再次獲得了劉秀的寵幸。且一躍兩級,變成了許八子。
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