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看於陽身上的衣裳:“巴大哥的那個妹妹是做什麼的,怎麼會有這麼好的衣裳。”
“在皮姨娘那裡當差。”
桑壽在口裡唸叨著:“皮姨娘?那是誰?”
於陽抿口一笑:“皮姨娘就是皮姨娘。我哪裡比你知道的更多。”她將用滾水衝的茯苓霜推到桑壽麵前,讓他趕快喝了。桑壽看著那白乎乎的東西,不由皺眉道:“這是什麼?”
“你猜。”
桑壽聞了聞,拿舌尖沾了點試試味道。淡淡的,一股子說不出的味道,他不動聲色地推了推:“你快說是什麼?怎麼又這麼怪的東西。”
於陽笑道:“這就是今日分給你們的茯苓霜。我也得了一點,嬸子們都說這東西補人,我想著你在外面吃這個不方便,就衝了。打算請巴大哥帶出去給你吃的。你快吃吧!”
桑壽端起來仔細地看了按,閉上眼全部灌進了自己的口中。那味道實在是有些不好,艱難地嚥下口,他忙舀了水漱口:“這東西真的有那麼好麼?下午送過來的時候,都搶瘋了。”
“那你呢!你那份呢!”
桑壽有些可惜地道:“我的給旁人了。我又不曉得這東西好,若是知道了,等能回家的時候帶給爹孃,讓他們補補身子。”
“那就吃我這個好了,雖然不多,但是夠你吃上好些日子了。你每日練的那個累,吃這個正好補身子。”
桑壽搖搖頭:“我就不用了,我吃不慣這個味兒。還是你自己留著吃吧!她們既然連你的月錢都不給你,吃的上面肯定越發虧待你,你還是自己吃好了。”
於陽道:“誰說的。我在廚房最不缺的就是吃的,現在每日都能吃飽飯,頓頓都能吃到肉。你看看我比以前長胖了。”
“是比以前長好了。”
桑壽沒有說假話。吃飽的於陽臉盤也圓了,水色也起來了,以前跟著是沒的比的。
“對了,你幫我補件衣裳可好?”桑壽從懷裡抽出一件素藍長衫,展示給於陽看。袖子跟肩膀連線處完全地分離了。今兒穆大人來了,他特地去請教了兩招,還纏著他陪他練了兩手,穆大人是陪了他練了兩回,只是他一心撲到上面,手裡沒個留意,把穆大人的衣裳給扯破了。穆大人雖然沒說什麼,可是這畢竟不好。因此,他趁穆大人換衣裳的空檔,把衣裳順了來,讓於陽快些補了。不過真是可惜,就那一下,差一點就扯出穆大人了,怎麼他手一翻,就能從自己手中溜走了。他失神地望著,腦子裡想著穆大人教他的那兩招,不斷回想著他們過招時的沒一個細節。
於陽接過來,找了同色的棉線,細細的補了起來:“我瞧這不像是你的衣裳,是誰的?”
“唔——噢……”桑壽這才驚醒過來,指著衣裳道,“這是穆大人的。我把他衣裳給扯破了!”
“這是……”於陽正縫著,一失手紮了左手食指。激靈一哆嗦,見已經出血,忙放入口中吮著,“你怎麼把他的衣裳給扯了。他不惱麼?”
那位穆大人是個大人物,老爺太太好像都很看中他。而且上回桑壽說的他脾氣那樣的壞,把他的衣裳扯成這樣。他肯定惱了,若是以後不待見桑壽那就不好了。
桑壽用手指搓搓額頭,他也在擔心,穆大人平日不苟言笑,無論什麼時候都是一張平平靜靜的臉,你從他的面上根本就看不出喜樂來。他也不知道穆大人究竟有沒有生氣,當時他都忘記去想這事,一門心事都放在趕快把衣裳補好的上面。至於穆大人生不生氣,他還是有些掛心的,萬一他若是不高興自己,日後不指點他……這些日子靠著穆大人的指點,他進步了許多,可不能就這麼錯過啊!不過他卻不想在於陽面前露出小家子氣,口氣卻變得無所謂:“這又不算什麼大事兒。我跟穆大人練手,不過是一時失手。我到現在還是想不明白,我明明已經抓住穆大人的胳膊了,他是怎麼一翻,就從我手裡脫開了。”
於陽見他想得出神不由道:“我真是服你了,這個時候還想著這個。若是擱在器量小點人的身上,怕是骨頭都要唬軟了!你到好,還想著這個。”頓了頓又道,“你說的好,既然是練武那就沒什麼讓不讓的,當然要來真的。他若是真的像旁人說的那麼好,就不會罰你什麼的!”
桑壽笑了:“什麼真的像旁人說的那麼好。穆大人本來就那麼好。要是旁人,見我纏著他們教我功夫,早就把我攆得老遠。可穆大人每次都很耐心的指點我,一點都不耐煩。”
於陽咬了線頭,仔細地瞧了瞧。遞給桑壽:“我的手藝就這樣了,若是妞兒在這,一定能做的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