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眼一路溜達,將慕斯寒上下全身打量了個遍,這才面如桃花地笑道:“久日不見,斯寒兄越發勾人心動,如今不知又該勾去了多少懷春女子的心了。”
杜小萌的笑容瞬間變得有些僵硬。不都說古人含蓄,見了面不是問飯否,就是客氣的寒暄幾句麼,可眼前這個春秋怎麼就這麼直接呢!
慕斯寒淡淡一笑,不軟不硬地將話又踢了回去:“春秋公子今日又怎會有此雅興?照往日,這個時辰,你當還在溫柔鄉里日枕而眠吧。”
此話一畢,春秋立即配合地拉了悠長的一個哈欠,一雙迷離的桃花眼中,有著擾人的睏意深深糾結。
“可不正是,大清早的擾人清夢,生生把我從美人懷裡提起來,丟到這鬼地方猜勞磨子燈謎。待他死後,一定會被閻王拉到鬼都沒有的地方,日日抽打夜夜無眠。”春秋翻著白眼,怨聲載道。
杜小萌實在無法想象,一雙桃花眼在一張可以稱為整容傑作的臉上,翻了個白眼會是什麼樣的情景。但如今,她算是長見識了,桃花眼翻白眼——還是很桃花。
“哦?”慕斯寒笑得一派和顏悅色,“是何人敢冒著如此大的風險,也要將春秋兄帶到這來,莫非別有用意?”
春秋努努嘴,兩隻眼睛有意無意地瞟了一眼齊玉,答道:“是個拿我弱點威脅我的歹人。”
隨後,他又換上如花笑顏,對慕斯寒笑侃道:“不過,若是知道今日能見到斯寒兄,我又豈會需要他威脅,睡眠哪有見美人重要。”
“美人”……杜小萌感覺頭頂有一排黑線砸了下來。
斷袖在這個時代不是很受人歧視與不齒的嗎?為何她一介腐女,此刻都覺得自己掉進了一個五彩繽紛的腐朽時代,眼到之處,皆是半袖,危機四伏。
難道是她腐得不夠境界?
“春秋公子說笑了。”慕斯寒指指小亭,又道:“既然有春秋公子坐鎮,字謎只怕是屍橫遍野,片甲不留了吧。”
春秋呵呵呵笑了一陣,很是得意。
“若是春秋公子不著急重返溫柔鄉,我們不妨換個地方坐坐。”齊玉插空,又將舊事重提。
“且慢。”春秋一擺手,眯起細長的眼線,又拉了一個哈欠,慵懶之態立影而現:“之前我太困,剩下幾個給他們猜,結果我一覺醒來,那幾個勞磨子才子還沒解出來。要不,你們去試試?”
春秋一邊等著應答,一邊將目光掃向幾人。
“喲。”春秋這才注意到慕斯寒身後的杜小萌,眼中的戲侃之意又浮了上來:“除了幾年前的慕容姑娘,我可還沒見過斯寒兄身旁寸丈以內,站過別的女子。這位美人如何稱呼?”
杜小萌從慕斯寒身後走出來,笑著見禮道:“在下杜小萌,是今日站在慕哥哥身邊的人。”
春秋眨眨眼,又將杜小萌仔細看了一遍,一臉正經地看向慕斯寒,道:“我說斯寒兄,這小萌美人可比那一說話,就臉紅心跳滿臉羞澀的慕容姑娘有趣多了。”
杜小萌一聽這話,瞬間把心裡頭那些關於春秋的負面評價,通通當粉筆字抹掉了。小女人的虛榮心瞬間膨脹。這比較的物件可不是街邊隨便一個花姑娘,而是慕容錦年!情敵相見,分外眼紅。
慕斯寒挑挑眉,滿不在意地隨口道:“在你眼裡,春風苑那些姑娘,哪個不比她有趣。”
春秋嘿嘿一笑,趕緊轉口道:“我們快些過去,待會兒謎都涼了。”
“唰”的一聲,杜小萌感覺被人從頭到腳澆了一盆冷水,她咬牙切齒地將那些評價又填了回去,外加一句“此人所言叉叉,切記勿信。”
“看看。”一進小亭,春秋就皺眉擺手道:“我說這班書生不行吧,這會兒還一個都沒折騰出來,也不知讀了哪些勞磨子聖賢書。”
其中一個書生聽了這話,心中不舒服了,將手中的紙條往桌上一擲,瞪著血絲斑駁的眼珠,朝春秋叫嚷道:“簡單的你都猜完,有本事你們猜剩下的。”
這個書生大概是個外來人,對慕斯寒等人並不知曉。所謂年輕氣盛,身為文人更是一身傲氣,自視過高。而他身旁的另一個書生死勁拽他的袖角,也沒能讓他閉嘴。
春秋盯著眼前這個憤青書生看了半響,跟著笑眯眯地走到他跟前。他狹長的眼線眯成一條細長的小縫,像一隻心懷不軌的小狐狸:“若是我們全都猜出來了,你又當如何?”
書生一愣,顯然對春秋提出的這個賭約邀請很意外,但如今已是騎虎難下,他本就是提著一口氣,如今更是不會當那縮頭烏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