共計傷亡接近五千人,慘烈程度遠超過尋常的城池攻守戰。
最後,還是因為竇建德遭到部下的再三勸阻主動撤回蟻附兵馬,陳喪良也見實在榨不出什麼油水了,隋軍將士這才把一顆人頭掛到城外,聲稱說是史萬寶首級,史萬寶的獻城陰謀也已經被隋軍挫敗,竇建德這才無可奈何的下令收兵,垂頭喪氣的返回自軍大營,白辛苦白死人的竇軍隊伍人困馬乏,士卒怨聲載道,士氣下滑十分嚴重。
回營後,愛面子的竇建德自己覺得無顏見人,匆匆安排好了值夜事務便下令散帳,匆匆返回寢帳去懊悔煩惱。可惜就算逃回了寢帳也躲不開之前堅決反對強攻堅城的老婆曹氏,還算賢惠的曹氏雖然沒有數落和嘲笑竇建德的不納忠言,卻也乘機勸說竇建德放棄直取洛陽的計劃,建議竇建德重新考慮宋正本和凌敬之前的提議,取道釜口直進上黨,直搗陳喪良目前十分空虛的河東產糧地,圍魏救趙逼迫陳喪良退兵。
聽到這話,竇建德明顯有些心動,但還是猶豫著不吭聲,曹氏看出丈夫的心思,知道竇建德為了這事還宰了宋正本如果又掉頭回去採取這個戰術,面子上會更掛不住,於是曹氏便委婉勸說道:“陛下如果不願走上黨山路,那麼陛下不妨與群臣商議一下取道河內西進,看看文武百官是什麼意思,他們如果覺得可以進取河內,那麼陛下可以採納,如果他們還是覺得應該進取上黨,陛下也不妨再考慮一下……。”
又沉默了許久,竇建德終於點了點頭,同意在第二天與百官商議改道進兵的計劃,曹氏悄悄鬆了口氣,趕緊侍侯竇建德睡下,然後又悄悄派人去與幾個關係密切的文武官員聯絡,讓他們在次日早朝上給竇建德多做一些臺階,爭取把竇建德重新拉回正確道路。
第二天的早朝上,用妻子提示的辦法,竇建德假意宣稱與群臣商議改道河內去救洛陽,結果馬上就遭到了眾人反對,因為隋軍方面早早已經在臨清關一帶嚴密佈防,東征隋軍的主力也可以立即渡河助守臨清關,改道河內只會打成和虎牢關一個鳥樣。再然後,與曹氏暗中透過聲氣的齊善行也乘機開口,勸說竇建德假意退回臨洺,然後取道上黨東進河東,圍魏救趙逼陳喪良放棄攻打洛陽。
有宋正本的覆轍在前,不少竇軍文武都被齊善行嚇了一大跳,竇建德也裝做生氣的問道:“朕之前就說過此計不可行,為此還殺了宋正本,你齊善行又來勸說朕出兵上黨,難道你想做第二個宋正本?”
“陛下誤會了,微臣當然不敢學宋正本。”心裡有底的齊善行毫不懼色,振振有辭的說道:“之前還在臨洺時,宋正本建議陛下直接兵進上黨確實行不通,因為當時陳賊軍隊還在洛陽西部的新安一線,隨時都可以北渡黃河回援河東,所以我們直接出兵河東太過冒險。但現在又不同了,我軍已經成功將陳賊引誘到了虎牢關一線遠離河東,陳賊軍隊又接連作戰士卒疲憊,難以再戰,就算馬上調回河東參戰也是強弩之末,勢難穿縞,所以微臣認為,現在出兵上黨河東,遠比宋正本時對我軍有利。”
佯做仔細傾聽了齊善行的胡說八道,又假意尋思了許久,早就後悔沒有采納宋正本忠言的竇建德乘機點了點頭,道:“言之有理,現在出兵上黨河東,是對我軍更有利。”
看了聽了竇建德和齊善行聯手上演的這通雙簧,竇軍文武的心裡也全都有了底,趕緊紛紛站出來附和齊善行的無恥詭辯,力勸竇建德先把主力撤回臨洺,然後再進兵上黨和河東。那些收了鄭軍好處的竇軍將領看在錢財的份上雖然沒有支援,卻也沒有站出來反對——全都被虎牢關的堅固難打給打怕了。而竇建德見火候已到,便也乘機下臺階,點頭說道:“好吧,既然眾位愛卿都認為……。”
“報——!”
突然飛奔進來的一名侍衛打斷了竇建德的拍板定案,向竇建德稽首奏道:“稟陛下,虎牢關中派出一人自稱是內直備身副都督張永通,攜帶陳賊國書前來,請求拜見陛下,遞交國書。”
“國書?”竇建德皺了皺眉頭——土包子竇建德還真聽說過這個名詞,知道這玩意十分鄭重嚴肅,絕不可能戲耍。所以雖然有竇軍文武建議竇建德趕走隋軍使者,拒絕接納陳喪良的義寧國書,竇建德還是吩咐道:“把他帶進來吧,朕倒要看看,他陳賊還能玩出什麼花樣。”
於是乎,很快的,陳喪良麾下最不怕死的使者張永通就被領到了竇建德的御帳之中,有過陳喪良的事前交代,張永通按照拜見外藩國王的禮節向竇建德行了禮,然後雙手捧起置於綢盤之上的書信,朗聲說道:“夏國皇帝陛下,這是我們大隋唐王殿下代表大隋天子遞交給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