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君,如不順者,當滅九族!先此告聞,想宜知悉。”
反覆看著偽造的陳喪良檄文,李密沉吟著問道:“楊行基是誰?”
“代王殿下的遠房堂侄。”任瓌如實答道:“大興城中,就他與代王殿下的血緣關係最近,代王殿下不幸被陳應良的麾下亂兵殺害後,我家大將軍本想擁立他為天子,然而尚未行事,大將軍就已經被陳應良殺害。”
李密又不說話了,又盤算了片刻,李密還突然笑了起來,笑道:“想不到右都督年紀不大,心計竟然能夠如此深沉,好一個嫁禍江東之計,本公如果中計,陳應良小賊,可就要馬上帶著大興兵馬來和我拼命了。”
“魏公為何有此一言?”任瓌明知故問。
“這還不簡單?”李密冷笑說道:“我如果幫你們栽贓陳應良狗賊謀反,企圖效仿你們的大將軍廢楊廣立新帝,那麼楊廣和東都城裡的楊侑一旦中計,必然要質問陳應良是否真有此事,陳應良小賊為了證明清白,除了立即回軍東都之外,還有什麼選擇?他帶著精銳部下來了,關中空虛了,本公面臨強敵了,你們的機會不就來了?”
聽到李密這話,旁邊的李密部下立即紛紛怒視任瓌,任瓌卻不動聲色,微笑著拱手說道:“魏公,我們右都督就知道你一定會這麼想,所以才特地派遣小使前來,以供你隨時垂詢查問。不錯,我們是很希望陳應良小賊回師東都,讓關中重新空虛,但是魏公你怎麼不想一想,以陳應良小賊之奸詐,又如何敢放著強敵環伺的關中大興於不顧,親自率領主力回師東都?他就不怕他前腳剛走,我們右都督和天水薛舉、河西李軌,後腳就殺進大興關中?”
李密閉上了嘴巴,心道:“是有這個可能,陳應良小賊這時候是不敢回軍,他前腳剛走,薛舉、李軌和李二郎這些豺狼虎豹,後腳就能殺進關中大興。”
察言觀色見李密的譏諷神情消失,任瓌又乘機說道:“魏公,請你想一想,以現在關中大興的情況,陳應良狗賊決不敢輕易回師離開關中。但楊廣、楊侑一旦中計召他回師,他就會陷入兩難境地,不回師就會招來君主忌憚,部下猜疑,回師的話又會關中空虛,後方露出破綻,進退兩難。屆時不管他是拒絕奉詔回兵,重蹈楊義臣覆轍,還是隻率少許軍隊回兵東都,豈非都是魏公你除去心頭大患的最好機會?”
李密開始動搖了,暗道不錯,以楊廣的狗熊驢脾氣,一旦對陳應良小賊生出疑心,就一定會解除他的兵權預防萬一,陳應良小賊奉詔就是楊義臣的下場,不奉詔就會招來千夫所指,部下質疑,甚至可能背上反叛之名,被楊廣老匹夫下詔擒殺。除非他捨得扔下關中大興不管,否則就只能是率領少許精銳返回東都表示忠心,沒了那些能征善戰的勇將銳卒在面前差遣,我一隻手都能掐死他!
“魏公,陳應良的可怕之處,並非他詭計多端,百戰不敗,而是暴君楊廣對他的寵愛信任。”任瓌又繼續慫恿道:“陳應良能夠在四年間神速掘起,靠的是楊廣和樊子蓋、衛玄等人對他的賞識提拔,要兵給兵,要權給權,要錢糧有錢糧,要武器有武器,最後還對他委以東都留守的重任,陳應良就是靠著這些支援才走到了今天。現在樊子蓋和衛玄等人已死,楊廣倘若又對他生出了疑心,你覺得他還能有什麼希望?”
“至於魏公你剛才說我們右都督是想嫁禍江都,小使剛才還沒有說完。”任瓌又用諄諄教導的語氣說道:“我們右都督如果真有這個打算,那他為什麼不自己直接行事?派遣幾個不怕死的勇士,冒險潛入東都張貼這些檄文,難道是很難的事嗎?我們右都督既然直接可以做到,那為什麼還要請你出手,代為行事?還不是為了要讓你知道此事,提前做好應對準備,本意是為了攜手推翻暴君楊廣的反隋大業,這一點,魏公難道就沒有想到?”
任瓌的口才確實了得,奸詐如李密都忍不住心中贊同,覺得他這話很有道理,再稍一盤算後,李密點頭說道:“好吧,我答應你,我即刻命人將檄文張貼各地,再命人在夜間張貼於東都十一門。不過……。”
說到這,李密微微一笑,又對任瓌說道:“不過你們右都督可別有什麼後招,又想出什麼陰險毒計,逼迫陳應良小賊率領主力出關,那本公可就要被你們給坑慘了。”
任瓌一驚,嘴上連說不敢,心裡則冷笑說道:“果然奸詐!但很可惜,你已經中計了,你怎麼也不想想,如果不是道路阻塞,我們的密使無法南下,更沒力量把檄文張貼於關外諸郡縣,讓楊廣老兒知道這張檄文的存在,我們還用得著求你幫忙傳播檄文?”
任瓌也稍微小看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