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越來越小,衝鋒的腳步也越來越慢,差不多等於李淵叛軍招牌的人梯攻城和攀登攻城戰術也越來越少,最終乾脆也是消失不見——叛軍士兵也不是傻子,關牆上的敵人太過厲害,再咬著武器空手攀爬關牆已經不是叫勇氣,而是叫送死。
三更已經過半,叛軍士兵仍然還是被死死擋在關牆腳下,再也無法前進一尺半步,又累又餓的叛軍士兵無法忍受,新加入李淵叛軍的孫華也終於忍不下去了,找到了李淵任命的主將王長諧說道:“王統軍,這樣打下去已經沒用了,潼關本來就難打,守關的官軍又是精銳強兵,我們再打下去除了讓士卒白白送死,不會有半點收穫,不如暫時退兵休息,另想辦法破關。”
“可大將軍交代過,要我們不惜代價拿下潼關!”王長諧回答的聲音都有一些沙啞,“拿不下潼關,我們在關中戰場就太被動了。”
“大將軍是有過這交代,但現在我們就算把軍隊都打光,都不可能拿得潼關,我們又能怎麼辦?”孫華沒好氣的說道:“再說了,我又沒說不再潼關,是暫時退後休息,另外想出辦法再來攻城。”
王長諧遲疑了片刻,又眺望了一通正在潼關城下慘叫的自軍士兵,最終還是把手裡橫刀往地上重重一紮,直接入地三尺,然後才大吼道:“傳令,退兵,回永豐倉!”
大業十三年九月初二,華陰令李孝常向李淵叛軍獻出華陰城及永豐倉,叛軍乘勢攻打距離永豐倉不到五里的潼關雙城,不料東都留守陳應良早有防備,提前派遣一支精兵潛伏西進,以閿鄉縣鄉兵名譽駐紮在自己管轄地最西端的閿鄉境內,及時趕到距離閿鄉縣城僅有五里的潼關助守,李淵叛軍不明就裡輕率猛攻,遭到東都隋軍迎頭痛擊,死傷超過兩千,被迫退回永豐倉駐紮,李淵叛軍在西線的連戰連捷也終於宣告終結。
這一戰的規模不算太大,但是對整個關中戰場的影響卻無比巨大,成功保衛潼關的東都隋軍憑此牢牢佔據關中戰場主動權,時刻威脅李淵叛軍最大的糧草補給地永豐倉,李淵叛軍則在東都隋軍面前徹底處於被動下風,以至於次日李淵在河東城下收到這個訊息時,驚得手中公文當場落地,臉色蒼白如紙,許久都說不出一句話一個字,旁邊的李二兄弟與叛軍諸將也是人人面如土色,膽氣大怯。
屋漏偏逢連夜雨,偏在此時,李淵叛軍偏師東路軍慘敗的訊息,也隨之送到李淵的面前,隨同送到李淵面前的,還有設計大敗叛軍東路軍的隋軍功臣乃是陳喪良表弟裴行方的情報。也是到了這個時候,呆痴了許久的李淵才終於吼出一句話,“陳應良!小賊!老夫****十八代祖宗!你這個小賊害得老夫幾乎傾家蕩產就算了,你的兩個走狗親戚也處處和老夫做對,處處讓老夫損失慘重!老夫與你到底是有何冤何仇?是有何冤何仇?!”
沒有人吭聲,但不少人的目光都悄悄轉到了柴紹的臉上,無不心說大將軍,你和陳應良結仇的起因就在這裡,還就是你的女婿。柴紹察覺到這些異樣目光,臉上不由青一陣白一陣,咬了咬牙後,柴紹乾脆向李淵稽首抱拳,大聲說道:“大將軍,末將柴紹請令率領一軍去增援王長諧,幫助他攻打潼關,不破潼關,末將願以死謝罪。”
看了女婿一眼,李淵盤算了片刻,突然說道:“我沒軍隊派給你!”
“岳父!”柴紹大驚抬頭。
“你去中單城,告訴劉文靜,讓他砍斷蒲津橋,然後隨他統領王長諧後軍南下,到永豐倉去與王長諧會合,補強王長諧的兵力。”李淵冷冷說道:“算日程,秀寧率領的接應援軍也快到了,你們夫妻聯手,與王長諧聯手攻打潼關。”
柴紹一聽大喜,立即抱拳唱諾,李淵卻又喝道:“記住,不管用什麼辦法,無論如何都要給老夫拿下潼關!拿不下潼關,軍法從事!”
神情嚴肅的立即西渡了黃河,柴紹先是到了中單找到劉文靜傳令,劉文靜也知道事情重大,馬上就毫不猶豫的砍斷了蒲津橋,切斷了屈突通軍西渡的快捷通道,然後馬上與柴紹率領叛軍偏食的後軍南下,並於九月初三夜間抵達了永豐倉,與王長諧會師一處,集兵數量超過三萬五千,對潼關守軍形成了絕對的數量優勢。正為兵力不足而煩惱的王長諧大喜,立即著手趕造攻城武器,準備再次發起正面強攻。
與此同時,看到叛軍大隊到來,潼關正牌守將劉綱嚇得瑟瑟發抖,不斷追問同僚兼好友李靖東都援軍何時能到。李靖好言安慰,說自己早已派出快馬向東都告急,東都援軍肯定很快就能趕到,心裡卻早已開始盤算如何破敵,如何奪取永豐倉讓叛軍無糧可就,只能被迫從民間取糧而失去民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