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唐王殿下。”徐師譽先是道歉,然後還是有些遲疑,又猶豫了一下才說道:“殿下,貴我兩軍都重視道義,從不為難對方使者,即便是在沙場之上交戰之時,都以上賓之禮款待對方來使,但無論如何,貴我兩軍仍然還是敵人,所以小使今天以敵方使者的身份前來拜見於你,雖然受你款待召見,卻還是要說一些冒犯你的話。關於這一點,還請殿下千萬恕罪。”
“那是當然。”陳喪良含笑說道:“我的使者張永通,以前也每每頂撞法主先生,法主先生也從不計較,法主先生都能如此寬宏大度,本王的氣量難道會比他更狹窄了?”
“多謝唐王。”徐師譽趕緊又向陳喪良道謝,然後才語氣坦蕩的說道:“那小使就冒犯了,不瞞殿下,之前河陽大戰之時,太原李氏的任瓌主動逃入我軍之中尋求保護,並且嘗試與我軍尋求聯盟,我們魏公為了攻滅貴軍,已然派人護送任瓌北上太原,並且主動向李淵長子李建成請求同盟,要聯手攻打貴軍,討伐你唐王殿下。”
“哈哈,師譽先生說話果然直接。”陳喪良哈哈一笑,神情很輕鬆的問道:“這麼說來,師譽今天是代表李密和李建成的李姓盟軍,來向本王宣戰的了?”
“丞相誤會了,道路阻塞,交通困難,我軍到現在都還沒有得到建成公子的答覆,並沒有實際達成同盟。”徐師譽搖著頭說了一句大實話,然後才將手裡的文書書信,恭敬說道:“這道書信,是我軍大將孟海公孟將軍,因為還不知道魏公已經決定向李建成求盟,在河內時無意中從過往行人身上得到的,魏公知道唐王殿下你睿智過人,肯定會懷疑是我軍偽造,但還是小使順道帶來,請唐王殿下過目。”
陳喪良努努嘴,身旁衛士上前接過書信,雙手捧到陳喪良的面前,陳喪良再接過書信開啟一看時,發現這道書信是李建成寫給王世充的親筆書信,內容則讓陳喪良小小吃了一驚——李建成不知道從那裡知道了隋煬帝遺詔的詳細內容,還知道隋煬帝最後的旨意是傳位給越王楊侗,用書信把旨意內容詳細告訴給王世充,建議王世充將隋煬帝遺旨公諸於眾,確立楊侗繼位的合法性,再以東都合法朝廷的名譽號令天下群雄,攜手討伐違背隋煬帝遺旨在大興組建偽政府的亂國之賊陳喪良,而李建成必將第一個響應王世充的號召!
還別說,徐師譽帶來的這道書信,還真讓陳喪良有些分不清楚到底是真是假,盤算著把書信遞給房玄齡和杜如晦等人傳看間,徐師譽察言觀色,又乘機說道:“殿下,我們魏公並不知道先皇是否真有這道遺詔,初始時也沒想過讓殿下你知道這道書信的存在,但後來又發生了一件事,卻讓魏公怒不可遏,忍無可忍,也對李家兄弟鄙夷萬分,這才下定決心派遣小使前來大興,向唐王殿下呈獻這道書信。”
“什麼事?”陳喪良好奇問道。
“李家兄弟暗中收買了我軍謀士祖君彥,讓他向魏公獻離間計。”徐師譽垂首說道:“建議魏公親自出面做媒,把我軍大將裴仁基的千金裴翠雲裴姑娘,嫁與李世民李公子為妻,建立姻親關係,攜手與殿下你死戰到底。”
陳喪良這次再一次無法辨別真假,因為陳喪良透過王玄策的渠道得知,祖君彥確實是早已經被李二收買成了李家內線,李密也已經察覺到了這點,但出於各種考慮沒有聲張和揭穿,只是祖君彥調離幕府並暗中監視,所以這會再聽了徐師譽的介紹後,陳喪良的額頭上難得有些血管跳動,無法忍受,還忍不住脫口問道:“真有此事?”
“殿下可以不信,但殿下在我軍之中,想必也有內線探聽訊息。”徐師譽平靜答道:“魏公已然將祖君彥緝拿問罪,祖君彥也承認了他被李家兄弟收買的罪行,這件事肯定瞞不過殿下你的眼線,殿下一查可知真偽。”
陳喪良點點頭,知道王玄策目前是李密的機要秘書,肯定知道這件事的真假,所以陳喪良乾脆就來了一個順坡下驢,重重一拳砸在面前案几上,罵道:“李家匹夫!不把你們殺光宰絕,本王誓不罷休!”
見陳喪良動了怒氣,徐師譽暗喜之餘忙又語氣誠懇的說道:“殿下,我們魏公知道你與裴姑娘之間的事,知道裴姑娘不僅救過你的命,還與你兩情相悅,只是因為各種陰錯陽差,這才沒有好事成雙。前番單雄信將軍的妹妹一事,魏公在這方面欠過殿下你的人情,也很清楚這是李家兄弟的禍水東引之計,其目的無非就是想要激怒殿下你出兵東進,向我軍興師問罪。我們魏公既不屑為之,也不想當他們擋箭牌,所以才小使捧書前來解釋,請殿下明查。”
“煩勞先生回報法主先生,多謝了。”陳喪良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