寶貝女婿陳喪良也連累了王世充一把,雖然沒有任何證據證明王世充參與陳喪良的叛逆計劃,王世充事實上也根本不知道女婿西進關中是為了割據為王,但親戚關係畢竟放在了那裡,楊侗和元文都等人嘴上說著絕對相信王世充,心裡對王世充卻仍然還是充滿忌憚,生怕王世充勾結他的女婿,突然給東都朝廷來上一下子,所以楊侗和元文都沒少往王世充的軍隊強行安插人手,王世充的身邊也經常多出來歷不明的眼線,老奸巨滑的王世充對此心知肚明,恨得咬牙欲碎,可是又無可奈何。
在招降李密這件事上,王世充和元文都等人也衝突不斷,楊侗之所以不敢剝奪王世充的兵權,就是因為還需要王世充替他抵禦李密進攻,王世充不管受到多大的猜忌,只要李密軍還和東都軍隊敵對一天,王世充就可以一天穩如泰山。可是元文都竟然提議招降李密還招降成功了,王世充馬上就明白危險來了,知道李密軍一旦與東都關係緩和,自己在東都朝廷裡的重要性就肯定是直線下降,早就對自己猜忌萬分的楊侗和元文都等人也很可能生出卸磨殺驢的心思。
所以,在慶祝李密歸降的宴會上,人人喜形於色,元文都和段達等朝廷重臣還高興得親自下場起舞,王世充的臉上卻始終沒有笑容,還忍無可忍的對起居郎崔長文說了一句牢騷話,“個個都蠢笨如豬,也不想想李密逆賊手裡有多少軍力,我們才有多少軍力?李密軍強卻向我們臣服,擺明了就是不安好心,這群蠢豬不是傻了就是眼睛瞎了,連這都看不出來!”——很不幸,這句牢騷話又不幸傳進了元文都等人耳中,王世充與他們的矛盾也更進一步加深。
事實證明王世充才是對的,宇文化及沿通濟渠北上的訊息傳來後,東都朝廷也總算是明白李密為什麼以強降弱了。王世充得意冷笑之餘,又立即建議楊侗逼迫李密交出獨生子為質,更加有力的控制李密叛軍,如果李密拒絕就乘機和他翻臉,假意準備反擊牽制李密的部分軍力,使李密無法全力迎擊宇文化及,落入兩面作戰的窘境。可惜楊侗卻再次拒絕了王世充的好心建議,繼續採納元文都的提議,繼續保持與李密的友好關係,讓李密安心去全力對付宇文化及。
很難說王世充和元文都的提議誰對誰錯,但是楊侗採納元文都拒絕王世充這點,無疑又讓王世充心中的憤恨加深了三分。事情過後,在王氏家族的聚會上,喝了不少悶酒的王世充重新提起了這件事,還藉著酒意拍案吼道:“鳥盡弓藏!兔死狗烹!老夫辛辛苦苦的出生入死,好不容易才穩住東都局面,又率領守城軍隊擁戴他登基繼位,到頭來對老夫卻是言不聽計不從,天下大亂時尚且如此,到了天下安定後,還有我王家一門的活路麼?!”
老王家的幾個貨本來就是寧死不吃虧、拼命佔便宜的極品,聽了王世充的不滿發洩,自然也是罵聲不斷,全都對楊侗和元文都等人充滿憤恨。末了,王世惲還說道:“賢弟,如果忍不下去的話,我們何必受這份鳥氣?乾脆拉著軍隊西進關中,投奔你的愛婿陳應良去。”
王家眾人紛紛閉上了嘴巴,事實上收到陳喪良在關中當上土皇帝作威作福的訊息後,老王家這幫妖魔鬼怪就已經紛紛生出了這個念頭,現在王世惲把心裡話說了出來,王家眾人自然得看看王世充的反應。但還是很可惜,又喝了一杯酒後,王世充悶悶不樂的搖頭說道:“不行,且不說賊軍攔道去不了,就算能進得了關中,我們也拉不去多少軍隊,到時候手裡沒有兵馬,那個不肖女婿也肯定不會給我們什麼好待遇,最多就是給點官職爵位養著,想指望繼續掌軍統兵,做夢!”
吃過陳喪良不少虧的王世惲閉上嘴巴,那邊王仁則卻惋惜的說道:“如果當初是叔父統兵進關中就好了,那現在就該輪到我們在關中稱王稱霸了。”
王世充轉動著空酒杯不說話,心裡也確實遺憾自己沒能碰到不肖女婿那樣的好機會。這時,門外突然有親兵飛報,說是巡邏哨隊在厚載門外拿住了一個關中細作,還從他的身上搜出了陳喪良寫給王世充的親筆書信,王家眾人聽了無不大喜,王世充卻是大驚失色,趕緊喝問道:“關中細作人在那裡?書信在那裡?”
“細作暫時押在厚載門,書信已經帶來了。”親兵趕緊呈上書信,又報告道:“那細作的身份已經探明瞭,他是一個東都城內計程車兵,隨陳應良去了關中後想回家,就被派了回來送信……。”
“住口!”王世充憤怒打斷,又更加怒不可遏的大吼道:“誰叫你們把書信帶到這裡來的?為什麼不馬上把書信和細作一起押到皇城,獻給皇帝陛下?”
大吼著,王世充也沒有去接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