尺男兒,頂天立地!屈尊向年齡比你小得多的杜伏威叫一聲乾爹,你的心裡絕對不會願意!還一定會有屈辱的感覺!”
闞稜默不作聲了,陳應良卻又大聲說道:“闞將軍,你的出身經歷我瞭解不多,但我也可以大概猜得出來你為什麼會認杜伏威做乾爹,無非就是你的出身貧苦,又被貪官汙吏土豪惡霸欺壓,走投無路,為了不被餓死才跟著杜伏威造反謀逆,而杜伏威對你也不錯——至少你自己覺得他對你不錯,又看到了他的乾兒子一個個混得風生水起,統率著千軍萬馬大碗喝酒大塊吃肉,你也想過得更好一些,所以才違心的認了杜伏威做乾爹。闞將軍,我說得對不對?”
闞稜繼續沉默,過了片刻才又將拍刃往地上重重一頓,吼道:“狗官,你說完了沒有?說完了就繼續打,老子奉陪到底!”
“闞將軍,你別急。”陳應良微笑搖頭,又大聲說道:“闞將軍,我還想再問你一句話,你想不想不用叫人乾爹,也可以大碗喝酒大塊吃肉,統率千軍萬馬馳騁疆場,盡情施展你的過人武藝,一伸你的雄偉抱負?願不願意,請回答!”
陳應良的話非常露骨,闞稜不是笨人,當然聽得出來陳應良的弦外之音,只是出身寒微的闞稜一時有些難以置信,便驚訝問道:“你想招降我?”
“錯,我不是在招降你,我是在大隋朝廷發掘一個難得的將才。”陳應良大聲說道:“闞將軍,你的過人武藝,我已經親眼見識了,絕對可以躋身於當世一流之列!你的治軍之才,我也已經看到了,你身邊的二十幾位壯士,他們都和你拿同樣的兵器,證明他們應該是你的嫡系將士,也很可能是你一手訓練出來的學生徒弟,現在我的大軍已經把你和他們重重包圍了,也喊出口號允許他們投降,可他們仍然還是堅持不降,寧願與你共死而不願向我們屈膝!就憑這一點,我就可以斷定,你是一個可遇而不可求的大將之才!”
滔滔不絕的說了一通,陳應良頓了一頓,用唾沫潤潤喉嚨,然後才又大聲說道:“闞將軍,現在你有兩條路可選,第一就是戰死,為你那個十六歲的所謂乾爹戰死!第二,放下你的武器,帶著你身旁的忠勇將士向朝廷投降,然後跟隨在我的身後,一起為朝廷效力,為朝廷殺賊平叛,開疆拓土,揚我大隋國威於四方八夷!博一個將來的封侯拜爵,封妻廕子,追封先人!那麼你不僅可以擺脫亂賊罵名,還可以讓你的祖先家人因你為傲,為你而自豪!”
“還有一點!”陳應良又用咆哮的口氣大吼道:“你投降過來後,我不會讓你認我做乾爹,我只會把你當成兄弟對待!把你當成親兄弟親手足對待!何去何從,生死榮辱,就在你一念之間,闞將軍,你決定吧!”
屍橫遍野的戰場上一片靜籟,只有一些重傷員在屍骸中奄奄一息的呻吟,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闞稜身上,性格直樸的闞稜卻是神色木然,目光迷惑,不知心中做何想——其實闞稜是腦海中一片空白,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想些什麼。
“闞將軍,苦海無邊,回頭是岸啊!”不知何時跟了上來的雲大少卿再次大聲叫嚷,給陳應良幫腔,“老夫雲定興就是你榜樣,論罪過,老夫的罪過比你大得多!可當今聖上英明仁慈,寬恕了老夫的罪過後,聖上照樣對老夫予以重用,你這麼好的身手,投降過來,天子一定虧待不了你!”
雲大少卿開了口,馬三寶和錢向民也跟在附和了起來,還有苗海潮幫著陳應良勸說闞稜投降。闞稜身邊的最後二十幾個陌刀兵卻都沒有言語,全都是默不作聲的看著闞稜,等待闞稜做出決定,同時也在心裡拿定主意,如果闞稜願降,自己就跟著愛護士兵又正直無私的闞稜投降,闞稜如果拒絕投降,那自己就陪著闞稜戰死到底,反正腦袋掉了碗大的疤,殺一個就夠本。
眾口紛紜的勸說聲中,闞稜終於開口了,還向陳應良拱了拱手,大聲說道:“陳通守,你的好意我心領了,但杜伏威待我不薄,我也受過他不少恩情,如果我背叛他向你投降,我自己第一個就不能答應。”
原本還抱著希望的陳應良徹底失望了,陳應良是真的很欣賞闞稜,也很想得到闞稜這隻得力臂膀,可是費了無數力氣,到頭來卻換得這麼一個結果,陳應良心中自然是大失所望,同時也是暗恨自己的運氣太爛,不能得到這麼一個忠誠勇猛的打手做幫兇走狗,肥肉放在嘴邊卻咬不下去。
“陳通守,廢話就不多說了!”闞稜又把拍刃往地下一頓,傲然說道:“下令進攻吧,我會全力作戰,爭取殺出你的包圍,即便戰死,我也今生無憾了!弟兄們,舉刀!”
“諾!”最後的二十幾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