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紹替自己開這個口,心高氣傲的柴紹則裝做沒有看見,微垂著頭一聲不吭,對老爸殺雞抹脖子的眼色完全是視若無睹。最後,還是李秀寧不忍丈夫與公公如此尷尬,開口說道:“賢弟,嫂子和你世叔、世兄今天來這裡,除了向你道謝與賠罪之外,還有一件事想和你商量一下。”
“嫂子請吩咐,不必顧忌。”陳應良點頭答道。
“是關於你和倩兒妹子的事。”李秀寧倒也坦然,彷彿很理直氣壯的說道:“你與倩兒妹子之前的事,早已是大興全城皆知,嫂子今天就不重複了。但有一些事情,嫂子還真是後來才知道,那天倩兒在曲江湖被暴雨澆出急病,是你冒險把她送回了家,期間你們還發生了一些不太合適的事,事後倩兒妹子雖然還不知道你的真正身份,卻始終對你念念不往,這點不知賢弟知否?”
“不知。”陳應良搖頭,睜著眼睛說瞎話。
“賢弟,你真不知道嗎?”李秀寧狡黠一笑,故意提高了一些聲音,“那一天,倩兒妹妹因為病冷,昏昏沉沉中在馬車裡一直緊抱著你,結果因為一些陰錯陽差的緣故,你們當時的模樣被很多人看到——倩兒是女孩子,遇上了這樣的事,你覺得她能對你念念不忘嗎?”
說罷,李秀寧還轉向了房玄齡和杜如晦,微笑問道:“房公子,杜公子,你們都是過來人,這樣的事,你們覺得如何?”
李秀寧這麼問當然是想把房玄齡和杜如晦拉下水,讓他們給好友陳應良施加壓力,可惜李秀寧打錯了主意,未來的兩大千古賢相一個比一個猴精,全都是閉著嘴巴一聲不吭,不肯攙和進這爛事。
李秀寧等了半天不見反應,也有些失望,只得又轉向了陳應良,柔聲說道:“賢弟,明白說吧,倩兒對你有意,她之前也是從沒見過你,不然的話,你們之間可能早就已經喜結良緣了。現今事已至此,你連柴郎和公公都能原諒,難道就不考慮一下與她重續佳緣?”
“果然是這個意思。”陳應良苦笑了一聲,然後才向李秀寧說道:“嫂子,不是小弟故意拒絕你的好意,是你晚了一步,所以小弟只能拒絕了。”
“晚了一步?什麼意思?”李秀寧糊塗了。
“我已經定親了。”陳應良苦笑答道:“就在昨天,還就在昨天這個時候,我已經與另一位姑娘訂下了親事,所以無法再與柴姑娘重歸於好了。”
在場所有人都傻了眼睛,其中還包括一直冷眼旁觀的房玄齡和杜如晦,再緊接著,陳老三乾脆歡喜大叫了起來,“公子,你已經訂親了?我怎麼不知道?”
“三伯恕罪,事情太匆忙,所以還沒來得及告訴你。”陳應良苦笑說道:“那位姑娘你還見過,就是前幾天經常來我們家那位長孫姑娘,小名叫觀音婢那個姑娘,她的舅父高士廉高大人昨天親自做媒,把她許給了我,我也答應了。”
聽到陳應良這話,陳老三激動得直接流出了眼淚,口中喃喃,連說老爺老太爺可以瞑目了,房玄齡和杜如晦對視大奇,一起欽佩好兄弟的泡妞手段,柴慎失望得差點叫出聲來,不過最震驚的還是李秀寧,脫口就驚叫道:“觀音婢?怎麼可能?她不是和二郎……?”
說到這,李秀寧好不容易才制止住自己絕對不合適的繼續驚叫,心中狐疑萬分。見到她的驚奇表情,陳應良也有些狐疑,便試探問道:“嫂子,你這段時間沒回孃家?”
“沒有。”李秀寧搖頭,答道:“父親這次回京,我和柴郎就在他回京當天去拜見了一次,然後就再沒有去拜見過他老人家,連他到弘化上任那天,因為一些事,我和柴郎都沒去送行。”
“那嫂子你就回家問問吧。”陳應良平靜說道:“嫂子,看來這事你真不知情,這樣最好,小弟以後一定會把你繼續當嫂子尊敬。”
李秀寧何等聰明,聽到陳應良這番話,自然馬上就明白這事又和自己孃家有關,便也立即閉上了嘴巴,心中益發驚疑不定,猜不到自己的孃家和陳應良之間又發生了什麼事。陳應良則從懷中取出了那枚引出無數麻煩事的定親玉佩,雙手捧到了柴慎的面前,誠懇說道:“世叔,不是小侄不肯接受你的好意,是事已至此,已經無法挽回,當年的玉佩物歸原主,請你收下。但也請你放心,今後你仍然是我的世叔,我也仍然是你的世侄。”
看著那枚自家祖上傳下來的玉佩,柴慎徹底絕望了,原本柴慎聽說隋煬帝親自寬恕自家父子的訊息後,是打算全力爭取讓自己女兒與陳應良延續婚約的,讓大興朝廷看到自己柴家的悔改之心,也為自己的兒子爭取一線東山再起的希望。但是現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