縣令張致遠被迫全城戒嚴,連派信使向陳應良求援。
更讓陳應良欲哭無淚的是,這些亂民隊伍還吃透了他心地善良的弱點,有機會就往譙郡腹地流竄,被譙郡軍隊攔住就跑,跑不過就跪地投降,痛哭流涕的企求活命,譙郡軍隊又因為陳應良的嚴令不敢濫殺無辜,只能是收繳了他們的破爛武器,給一兩個饅頭打發他們返回彭城,結果這麼做卻是適得其反,不僅沒有威嚇鄰郡變民,還反過來引誘了更多的亂民隊伍西進,很多亂民隊伍還是白天剛離開譙郡,晚上又潛了回來,讓譙郡軍隊白白的忙死累活。
如此折騰了大半個月,實在抗不住來自內內外外的壓力,還有部下幫兇的憤怒抗議,陳應良也沒了辦法,只能是一邊往臨渙增兵,組織鄉勇保護地方,允許各村鄉勇義卒處死不法亂民,一邊下令軍隊不收俘虜,發現亂民隊伍立即砍殺驅逐,即便跪地投降也不放過!
新的命令傳達後,早就憋了滿肚子火氣的譙郡官軍第一天就殺了上千亂民,但是嚐到過甜頭的亂民隊伍還是不肯死心,到了晚上仍然又連夜潛入譙郡,並且還試圖襲擊通濟渠運河上的載貨客船,軍費有一半要靠運河籌措的陳應良聞訊大怒,次日親自率領三個團掃蕩運河北岸,又在下午親臨連線譙彭兩郡的睢水渡口,指揮軍隊掃蕩睢水北岸的變民隊伍,同時強行將睢水河面上的民船小舟歸於南岸,集中在睢水渡口由官軍看管,只留下渡口這裡的唯一一道木橋交通南北,不給大股亂民以渡河機會。
掃蕩期間,又有一股還不知道譙郡軍隊已經封鎖邊境的流民隊伍來到了睢水渡口,還連什麼象樣的武器都沒拿,就只拿了一些木棍、竹槍和木叉防身,被譙郡軍隊攔住後,幾十號人還一個都沒跑,全都扔下了木棍竹槍跪在譙郡將士的面前,口裡不斷大叫投降,還痛哭流涕的請求加入譙郡隊伍,渡口守軍斷然拒絕並驅逐他們離開,這些流民卻說什麼都不肯放棄,仍然磕頭不斷,哭得死去活來,絕望悲催的聲音能讓鐵石心腸的人都為之心軟。
這時,又有十餘名騎士從彭城方向疾馳而來,全都是軍士打扮,為首一人還穿著黑色明光鎧,一看裝備就知道來自正規軍隊。正在睢水南岸休息的陳應良怕是董純有大事派人來和自己聯絡,便向旁邊的張笛下令道:“告訴北岸的弟兄,馬上趕走那些流民,再不走就動手。”
張笛領命,大聲向對岸的部下傳令,北岸的譙郡士兵依令驅逐,還有士兵開始用腳踢用槍桿砸,驅逐那些流民離開,流民仍然跪地不起,已經疾馳到了渡口的那隊隋軍騎士則在官道旁邊勒住戰馬,一邊休息,一邊觀看譙郡將士驅逐流民。
那夥流民還是不肯走,死賴在北岸只是磕頭,哭喊得還更加大聲,已經被這些不知足流民搞得滿肚子火氣的陳應良再也無法忍受,果斷大吼道:“動手!全部打走!反抗者,格殺勿論!”
命令傳達,同樣被這些流民弄得無比火大的譙郡士兵再不客氣,立即兇狠揮舞刀背木棍毒打那夥流民,轉眼間就把許多流民打得頭破血流,鬼哭狼嚎,結果雖然打走了一部分流民,卻還是一些流民死活不走,同是也不反抗,只是滿地打滾的又哭又喊,“軍爺,軍爺,你開開恩,你們發發慈悲吧,我們就算回去又活不了,不是餓死就是要被拉上山當強盜啊!軍爺,你發發慈悲吧,我們不想當強盜,不想餓死啊!”
還有一個都已經被打得血流滿面的流民,乾脆直接抱住了一名譙郡士兵的大腿,一邊忍受著他的毒打,一邊嚎啕大哭,“軍爺,你就讓我過橋吧,我到了譙郡,你讓我幹什麼都行,幹什麼都行!我不想餓死,我不想當土匪啊!”
換成以前,陳應良帶出來的譙郡士兵肯定早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放他們過橋了,說不定還會介紹他們去運河碼頭上謀一個差使,可是現在已經吃夠類似大虧的譙郡士兵再不敢這麼做了,直接就把橫刀出鞘,大吼道:“放開!滾!再不滾就宰了你!”
那流民還是不肯放手,繼續大哭哀求,那雙腿被抱的譙郡士兵也沒了辦法,只能是大吼著一刀砍下,“死!”
啪一聲脆響,想象中的血光飛濺並沒有出現,相反倒是那譙郡士兵的橫刀飛上了天,眾人大驚,細看橫刀去向時,卻見那柄橫刀飛出了一丈多遠方才落地,刀身之上還纏有一柄馬鞭,眾人更是大驚,再細看左右時,之前那名穿著黑色明光鎧甲的隋軍將領卻開口大喝了起來,聲音還十分響亮,“濫殺無辜!你們譙郡的官軍,就是這德行?”
“濫殺無辜?!”那譙郡士兵的鼻子差點沒氣歪了,一腳踢翻那流民大吼道:“放你孃的狗屁!老子們要是濫殺無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