樣可以休息?好,老夫也很累了,老夫先去休息,你也快去休息吧。”
說罷,力勸楊玄感在今夜設伏的李子雄揚長而去,李密拱手恭送李子雄離開,然後轉身眺望西面的弘農方向,心情異常沉重。李密知道李子雄安排也是為了叛軍隊伍的穩妥安全著想,也知道自古以來弱勢一方要想取勝,最好的辦法就是發起奇襲,今天晚上是不能排除官兵劫營的可能。可是,李密還知道一件事,有個壞種一輩子都是以弱擊強,身經數十戰沒有一次手中兵力能夠超過敵人的十分之一,可這個壞種每一次都是堂堂正正的正面決戰,還一輩子都沒吃過一次敗仗,這個壞種也姓陳,叫陳慶之。
就這樣,在本已經十分疲憊的情況下,押運糧草的叛軍後軍隊伍連好生休息一個晚上的機會都沒有,被迫拖著疲憊的身體再度出營,在叛軍營地的左右兩側露天埋伏。對此,都已經是筋疲力盡的叛軍將士當然是滿腹怨氣,牢騷不斷,王仲伯和楊恭道等叛軍將領則是無可奈何,只能是儘可能的安撫將士,一再宣揚只要再辛苦一夜第二天就可以好生休息,費盡了九牛二虎之力,這才好不容易讓軍隊部署到位。
李密很快就發現自己的擔心是白費了,因為……
“嗚——!咚咚咚咚!”
初更剛剛過半,天色剛剛徹底黑定,辛苦行軍了一整天的叛軍隊伍也才剛剛睡下,叛軍營地南面的群山峻嶺之中,突然間是鼓角震天,喧譁無比,嘹亮的號角聲與戰鼓聲響徹天地,在萬物靜籟的夜空下聲傳十里,震得群山迴響,驚得叛軍營地一片大亂,叛軍隊伍上上下下都以為是隋軍前來劫營,慌忙出帳檢視情況,還在為白天的螞蟻組字而鬱悶的楊玄感更是光著腳衝出寢帳,四下張望,“官軍來了?官軍來了嗎?在那裡?在那裡?”
因為該死對手太過卑鄙的緣故,楊玄感當然沒有看到半個敵人的影子,而當李密和李子雄等叛軍重臣快步跑到楊玄感面前侯命時,戰鼓聲和號角聲卻已是突然停歇,南面的山嶺中頓時安靜得象是從沒發生過任何事一般。見此情景,李密也頓時是面如土色,知道今天晚上即便沒有李子雄的獻計,叛軍隊伍也是休想好生休息過夜了。
“糟了!”李子雄也醒悟了過來,慘叫道:“想不到陳應良小賊這麼奸詐,竟然想出這樣的疲兵之計,今天晚上,我們有得罪受了!”
因為李密以前在東都城下用這種手段收拾過東都守軍的緣故,不用李密和李子雄解釋,楊玄感就已經知道了隋軍的戰術和目的,也立即大吼道:“馬上派一千軍隊去搜,看到底有沒有官軍伏兵,如果沒有,把那些裝神弄鬼的官兵鼓號手全給我宰了!”
“楚公,不可啊!”李密趕緊勸阻道:“南面盡是崇山峻嶺,山高林密,地形複雜,我們的軍隊派進去就象往大海里撒了一把鹽,不僅毫無作用,相反還會讓將士更加辛苦,如果官軍真有伏兵,還肯定會被官軍乘機重創。”
“那怎麼辦?”楊玄感怒吼。
“只能是讓將士們輪流休息了。”李密哭喪著臉答道:“誰也不敢保證官軍會不會十假之中突來一真,唯一的辦法就是讓我們的軍隊輪流休息,輪流戒備。”
楊玄感頓足咬牙,咬牙切齒的遲疑了半天,終於還是下達了讓軍隊輪流休息戒備的命令。李密剛鬆了口氣,不料楊玄感卻把他當成了出氣筒,咆哮道:“都是你乾的好事!當初如果不是你用這招對付樊子蓋老匹夫,弘農的官兵怎麼可能會用的卑鄙招數?”
李密苦笑了,李子雄則建議道:“楚公,要不我們也派一些鼓號隊去騷擾弘農官兵,讓他們也是徹夜不得安寧。”
“李老將軍,你在開什麼玩笑?”李密有些忍無可忍了,“官兵有城池可守,我們又沒有任何的攻城武器,傻子也不用擔心我們能夠攻上城牆!再說了,官軍有弘農守軍守衛城池,用得著害怕我們的鼓號騷擾麼?”
李子雄臉色尷尬的閉嘴了,心裡則在咆哮如雷,“小匹夫!給你三分顏色,你就給老夫開染坊!敢這麼呵斥老夫,等老夫破了陳應良小賊,看老夫怎麼收拾你!”
是夜,和當初李密在安喜門騷擾東都守軍一樣,每隔半個時辰,埋伏在崇山峻嶺裡的弘農鼓號隊都要吹號擂鼓的騷擾一番,叛軍隊伍雖然輪流休息輪流戒備,卻仍然還是每次都被騷擾得痛苦不安,即便休息也不敢安眠。而到了正常人生理情況最為疲憊的下半夜,楊智積幕僚指揮的鼓號隊更是變本加厲,每隔一刻時就要吹號擂鼓的驚擾一次,直把叛軍隊伍騷擾得是叫苦不迭,疲憊不堪,軍心士氣也隨之更加低迷。
還好,夏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