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主,楚公的佈置沒有錯,我們還不知道需要耗時幾天才能拿下潼關,必須要攜帶必要的糧草輜重。”李子雄也說道:“受糧草輜重的拖累,我們今天最多隻能抵達弘農,法主你總不能要求楚公連夜行軍吧?楚公下令伐木立寨,已經是最穩妥的戰術了。”
李密乖乖閉上嘴巴,神情異常尷尬,還好李子雄這會也懶得對李密落井下石了,只是轉向了楊玄感說道:“楚公,老夫認為陳應良小賊寄書約戰,原因無非有二,第一是讓我們掉以輕心,覺得明天才會戰事,今天晚上防守鬆散,今天晚上乘機出兵劫營,力爭以偷襲獲勝。第二嘛,陳應良小賊受命阻攔我軍西進,現今我軍前鋒已然成功搶佔了有利地形,拿下關中已經是易如反掌,陳應良小賊狗急跳牆,就只好是孤注一擲的準備和我們拼一把了。”
楊玄感點頭,認同李子雄的判斷,李密則趕緊說道:“我認為第二個可能很小,以陳小賊的奸猾性格,幾乎不可能把賭注押到正面決戰上。第一個可能很大,此外也不排除還有第三個可能,陳應良小賊騙得我們駐軍弘農,他乘機偷襲我們的前鋒楊玄挺將軍的隊伍。”
“是不能排除這第三種可能。”李子雄也認可李密的這番分析,又道:“不過也沒關係,楊玄挺有楚公的華陰同鄉帶路,搶佔的是有利地形,我們只要派遣一名信使上前去與三將軍聯絡,提醒他做好提防被偷襲的準備就足夠了。”楊玄感連連點頭稱善,趕緊安排人手去與楊玄挺聯絡,又繼續率領叛軍主力向西前進不提。
雖然很相信以陳應良的奸猾脾氣,不太可能真的發起與自軍的正面決戰,但平靜下來仔細權衡盤算過後,李密還是覺得事情有些不太對勁,便私下裡找到了最近合作頗為愉快的李子雄,單獨向李子雄說道:“老將軍,你是否覺得或許真有這麼一個可能?陳應良小賊真的狗急跳牆,帶著弘農的隊伍和我們正面決一死戰?”
“當然有這個可能,難道法主你現在才考慮到這點?”李子雄反問,輕描淡寫的說道:“其實老夫還認為,這個可能還更大一些,因為我們的主力戰兵隊伍,在洛陽攻城戰中損失相當不小,其後又被迫留下了一部分軍隊牽制官軍主力,再然後楊玄挺將軍又帶著四千多主力迂迴到了弘農以西,又分散了許多作戰力量,我們的主力隊伍目前正處於最虛弱和最危險的時刻,陳應良小賊如果能探到或者料到這點,當然有很大可能和我們正面決戰一番。”
“晚輩也是這麼想的。”李密趕緊附和,又道:“老將軍,既然如此,又如之奈何?”
“法主,看來你還是得多加磨練。”李子雄微笑答道:“不錯,我們的主力隊伍現在是遭到了削弱,可你只考慮到了我們的情況,卻忘記了分析敵人的情況,你覺得弘農城裡現在能有多少官兵?”
“弘農城裡有多少官兵?”李密開始分析了,“弘農並非軍事重鎮,城中最多隻有千餘軍隊,太守楊智積是暴君楊廣的堂弟,絕不敢自己找死擴編軍隊,兵力應該不會有變化。陳小賊的兵力七百餘人,衛玄身邊最多能剩個五六百殘兵敗將,最多的是劉長恭的隊伍,至少有三千軍隊,加在一起的話,應該是五千三四的兵力,最多不會超過六千人。”
“這不就結了?”李子雄笑道:“再除去必須的守城軍隊,陳小賊的決戰兵力絕不會超過五千人,如果這五千軍隊都是白袍兵那樣的精兵,我們是會有些麻煩。可惜這支軍隊的主力是劉長恭的隊伍,你說就憑劉長恭麾下那群只會逃命的老兵油子,如何可能是我們的對手?”
笑著問了,李子雄又自信的微笑說道:“還有更重要的一點,有老夫在!有身經百戰的老夫在,正面決戰時,在沙場戰術方面,我們絕不會吃虧!”
“聽老將軍一席話,勝讀十年書啊。”李密轉憂為喜,鼓掌笑道:“不錯,有身經百戰的老將軍在,正面較量,我們絕對不可能吃虧!”
老李家一老一少兩個大小不良開心微笑的時候,官道的正西方向忽然快馬衝來了一名叛軍傳令兵,遠遠就大喊大叫,說是有緊急軍情要報告給楊玄感,李子雄和李密不敢怠慢,趕緊回到了楊玄感的身旁,爭取以最快速度瞭解軍情軍機,結果那傳令兵疾馳到了楊玄感的面前後,大喊出的軍情奏報卻讓見多識廣又足智多謀的大小不良一起暈了腦袋……
“稟楚公,楊積善將軍令小人飛奏楚公,前方八里之外,發生了一件神鬼奇事!楊積善將軍不敢擅專,請楚公立即親到現場檢視情況!”
“神鬼奇事?”楊玄感和李子雄、李密一起暈了腦袋,脫口問道:“什麼神鬼奇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