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是尋常民婦家,柴紹這麼做倒沒什麼,很不幸的是,柴紹這次偏偏碰上了泱泱中華五千年扳指頭數得著的兇悍女人房玄齡之妻,在挺著大肚子的情況下,盧氏直把柴紹罵了一個狗血淋頭,七葷八素,還動用了平時常打房玄齡的掃帚,楞是把柴紹從房間裡一直打到院外,打得柴紹滿身雞糞灰土,而柴紹再是狂傲暴躁,也不敢在京城之中對一個孕婦動手,又聽其他鄰居說陳應良早已帶著陳老三離開,柴紹也只好灰頭土臉的回到太平坊,與父親柴慎商量對策。
“派人找!把家裡所有的家丁都派出去,搜查全城,那怕是上天入地,也要給老夫把那個窮小子揪出來!”這是柴慎柴郡公在怒不可遏下決定的主意。
“父親,我們的人手不足啊。”柴紹為難的說道:“我們家裡的家丁就算全部派出去,也是不到兩百人,大興城又這麼大,僅坊市就有一百零九個,怎麼找啊?”
柴慎鐵青著臉閉嘴了,臉色也更加難看,柴紹則是靈機一動,忙道:“父親,別急,孩兒去找秀寧問問,她主意多,看看她有沒有什麼好主意。”
說著,柴紹轉身就往外走,柴慎卻喝道:“站住!平時有秀寧在,我懶得說你,你一個男子漢大丈夫,事事處處都聽媳婦安排全無主見,成什麼話?一個男人沒有點自己的主見,如何能夠成大器?如何能夠獨當一面?”
確實有些懼內的柴紹駐步了,臉色也開始尷尬了——不過這點倒也不能完全怪柴紹無能,碰上李秀寧這麼一個既漂亮又厲害的老婆,還真沒有幾個男人能夠做到不懼內。無奈之下,柴紹也只得問道:“父親,那怎麼辦?”
柴慎的神情有些猶豫,半晌後咬咬了牙,這才低聲說道:“大興令韓世模,已經隨衛留守出征去了,現在大興的城內庶政是由大興縣丞王風主持,你帶上些禮物去見王風,就說陳應良那個窮小子是楊逆叛賊的黨羽餘孽,楊逆事敗後逃回了大興,讓王風出面張貼布告懸賞捉拿,也出動大興縣的衙役滿城搜捕!”
柴紹先是張口結舌,然後狂喜道:“父親,妙計啊!栽贓那個小賊是楊逆叛賊的黨羽餘孽,佈告一貼出去,他在大興城裡就無處容身了,我們就算抓他,也可以光明正大的抓了!”
“什麼栽贓?”柴慎冷哼道:“那小賊很可能真的是楊逆叛賊的黨羽餘孽,最起碼是叛賊軍中重要人物的親眷,你讓王風出佈告抓他,也可以算是為國效力!”
“父親,這話什麼意思?”柴紹有些糊塗了。
柴慎很謹慎的看了看左右,然後才湊到了兒子的耳邊,低聲介紹了關於這件事的情況,柴紹則是直接聽傻了眼,半晌才張口結舌的說道:“那個小賊,還有這樣的背景?”
“可惜那家人不認陳家這戶親戚了。”柴慎冷笑說道:“據我所知,陳應良小賊兩歲時,他的父親爵位被奪,找到了親戚門上求助,可惜他那個親戚是個勢利眼,看不起陳家這種破落戶,根本不認他,氣得陳小賊的父親當場發誓與親戚斷交,從此再沒往來。陳應良那個小賊,恐怕連他有這麼一個顯赫的親戚也不知道。”
“陳小賊知不知道沒關係,重要的是我們知道。”柴紹獰笑,惡狠狠說道:“只要抓到陳小賊,先用重刑逼著他承認參與了叛賊的隊伍,再公開他的這個背景,我們就可以把他千刀萬剮,凌遲處死!我們之前的退婚,也可以對外面說是有先見之明瞭。”
“念在上一輩的交情份上,老夫本來想放這小子一馬的,既然他執意要自己找死,老夫也不客氣了!”柴慎也是重重冷哼,吩咐道:“天已黑了,快去吧,多帶些禮物,必要的時候,可以把那小賊的身世背景私下裡告訴給王風,讓他放心抓人,再告訴他,只要能抓到這個小賊把他治成叛賊同黨,我不會忘記這個交情,將來定有厚報!”
柴紹趕緊答應著匆匆去了,柴慎在房間中繼續的咬牙切齒,想象著抓到曾經的未來女婿後如何的報仇雪恥,結果也不知道過了多少時間,房門突然被人一腳踢開,接著急衝進門,很是講究禮儀的柴慎大怒抬頭時,卻怒氣頓消的看到,火急火燎衝進的不是別人,正是自己頗有些愧疚的愛女柴倩。
“父親,聽說那個小賊回來了?”柴倩急匆匆說道:“女兒剛才聽家裡人說,陳應良那個小賊回來了,兄長帶人去抓他,抓到了沒有?”
“沒有,又讓他跑了。”柴慎表情有些無奈,又安慰道:“倩兒,別急,父親已經在想辦法抓他了,等抓到了他,父親一定會為你出這口惡氣。”
“不,我要親手剁了他!”柴倩咬牙切齒的說道:“我還要當面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