問清楚孟海公夫妻的去向再追殺不遲。
一番打掃下來,孟海公四處搶來的上好盔甲倒是繳獲了不少,同時也好歹抓到了幾個敵人俘虜,最後再問孟海公夫妻的去向時,幾個俘虜卻都搖頭說沒看到,甚至就連孟海公夫妻有沒有過馬坑河都不知道,仍然還在擔心北門戰場的陳應良無奈,也只得下令收兵,放棄追擊。
領著軍隊匆匆往回趕的時候,譙郡軍隊途經了一片蘆葦叢,原本陳應良沒怎麼留意這片不甚茂密的蘆葦叢,不料幾個隋軍士兵眼尖,突然衝進了蘆葦叢裡,從裡面揪了一個全身沾滿淤泥的男子出來,那男子掙扎大叫,連聲說道:“軍爺,軍爺,你們誤會了,我不是賊兵,我不是亂賊,我只是一個成武的教書先生,家就住在成武南門外的柿林村,我們那裡長滿了柿子樹,我不是亂賊,不是亂賊,我只是楚丘給我娘買藥,碰巧路過啊。”
那男子的辯解沒能起到任何作用,忠於職守的譙郡士兵還是把他拖到了岸上,其中一名士兵還揪著那男子的頭髮強迫他抬頭,向正好策馬路過的陳應良報告道:“通守,抓住一個藏在蘆葦裡的,穿著百姓衣服,也不知道是不是賊兵。”
陳應良扭過了頭,藉著火把與月光,陳應良發現那男子三十出頭的年紀,面孔甚是黝黑,同時那黑臉男子也看到了陳應良那張熟悉的醜陋惡毒面孔,頓時絕望的閉上了眼睛,暗道:“完了。”
“不要濫殺無辜,既然是百姓,那就放他走吧。”
預料中的得意狂笑聲甚至直接是喊打喊殺命令並沒有傳來,相反倒是釋放的命令傳入耳中,黑臉男子難以置信的睜開眼睛時,卻見陳應良已經拍馬走遠,還頭也不回的說道:“看在你是個孝子的份上,提醒你一句,到了楚丘買到藥就趕回家,梁郡的亂賊多,尤其是那群瓦崗賊,殺人不眨眼,狠著呢。”
因為有陳應良的命令,譙郡士兵依令放開了那名黑臉男子,重新跟上陳應良的隊伍撤走了,而那死裡逃生的黑臉男子卻癱爬在地上,半晌都一動不動,心裡一片茫然,“怎麼可能?怎麼可能?難道是夜色太黑,他沒認出我?或者說,他是故意放我走?”
譙郡隊伍迅速走遠了,周圍又重新恢復了平靜,只剩下河水嘩嘩,那黑臉男子卻還是趴在地上一動不動,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才又有一名騎馬男子牽著一匹馬小跑回來,見那黑臉男子趴在地上,那騎士大驚失色,趕緊下馬把他扶起,一試呼吸發現他還活著,眼睛也還睜得好好的,那騎士不由大奇,趕緊搖晃著他問道:“法主,你怎麼了?不藏在蘆葦裡等我,鑽出來幹什麼?”
搖晃了許久後,李密終於開口,第一句話就是,“太可怕了!他太可怕了!”
“誰可怕?”扶著李密的楊積善疑惑問道。
“陳應良小賊。”李密失魂落魄的說道:“他太可怕了,我活了三十二年,讀了無數本經史子集,還從沒見過聽說過他這麼可怕的人。”
“你到底怎麼了?怎麼盡說我聽不懂的話?”楊積善滿頭霧水,然後又催促道:“搶你馬那個匹夫,已經被我幹掉了,你的馬我也搶回來了,這裡距離張須陀老狗的大營不遠,我們還是快過河吧。”
“不,我們不過河了。”李密突然搖頭,否定了自己之前的預訂逃命計劃。
“為什麼?”楊積善一楞,“你之前不是說,我們過河向北,去賊亂最嚴重的齊魯一帶尋找機會麼?”
“我決定不去齊魯了。”李密答道:“齊魯那一帶是亂得厲害,但義軍隊伍不是太大就是太小,太小的義軍去投奔他們沒意思,太大的義軍隊伍如果沒有人介紹,我們去了也不過是錦上添花,得不到什麼重用。”
“那去那裡?”楊積善問道。
“去西面,找瓦崗軍,投奔翟讓!”李密一指正西方向,沉聲說道:“那裡的義軍也正在逐漸崛起,翟讓的隊伍最強但沒有策略,連周邊多如牛毛的小股義軍都不知道招攬吸納,我們去投奔他,幫他壯大隊伍,很容易就能獲得重用。”
楊積善稍一思索,便點頭說道:“好吧,聽你的,去瓦崗也不錯,起碼離雍丘近一些,關鍵時刻,我們還有一條退路可走。”
在楊積善的幫助下,李密騎回了自己那匹失而復得的逃命戰馬,與楊積善並肩馳向西面的遼闊大地,夜風迎面而來,將全身精溼的李密吹得通體冰涼,但李密的胸中卻有一團火在熊熊燃燒,“奸賊!竟然放了我,拿我來養寇自重,還想讓我替你剋制住張須陀,給你製造升官發財和飛黃騰達的大好機會?你想得美!”
“等著吧,總有一天,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