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是性格急噪的羅士信和花木蘭了,尤其是衝在最前面的羅士信,他的身先士卒完全就成了屠殺無辜,死在他的長矛之下的敵人雖多,卻幾乎都是反抗之力的雜兵婦孺,殺之不僅無用還對不起良心,可是不殺又不行,羅士信也只能是拼命的矛捅刀砍這些雜兵婦孺,踏著他們的屍體前進追擊,衝向前方更加密集的雜兵人群,繼續殘殺無辜可恕之人,踏著他們屍體和鮮血艱難前行。
直到殺到被亂木滾石堵塞的道路近處,羅士信才碰上了一些勉強能打的賊兵隊伍,結果三下五除二把這些押解糧草輜重的賊軍隊伍殺散後,空餘殺得滿身是血的羅士信還得組織士兵清理道路,可是這裡不僅已經被譙郡隊伍推下來滾石落木堵塞得水洩不通,又被孟讓軍的輜重糧車給堵了一個嚴嚴實實,急切之間又怎麼可能疏散得通?羅士信滿肚子火氣急得哇哇大叫,卻又無可奈何。
秦瓊與木蘭等人也先後率軍來到了此地,幫忙給羅士信清理道路,但是山道太窄,軍隊無法展開,清理工作仍然見效緩慢,最後張須陀也領著一支隊伍來到現場,看到前方堆積如山的石木雜物,張須陀也是有些無可奈何,只得向羅士信問道:“聽到前面有喊殺聲沒有?”
“前面的喊殺聲?”羅士信楞了楞,又側耳傾聽,然後驚叫道:“沒有!沒有喊殺聲!”
“糟了!孟讓說不定已經溜了!”張須陀大聲叫苦,然後大吼道:“不搬了,把東西堆上去,堆成坡道越過這裡!這些輜重糧草不要都行,追殺孟讓要緊!”
得到張須陀的命令,羅士信等人這才發現自己鑽了牛角尖,在焦急間忘了既然在短時間難以清理雜物,不如直接踏在雜物過去!拍額懊惱之後,齊郡將士趕緊七手八腳堆砌坡道,把什麼軍帳糧袋全都扔到了雜物上,堆砌越障坡道,為了儘快越過障礙,齊郡將士乾脆連敵人的屍體都利用上了。
又浪費了相當不少的時間,齊郡將士總算是鋪成了一條越過路障的坡道,急不可耐的羅士信第一個越過路障,張須陀也跟著走到頂端,向山道的下方張望,結果卻連一個人影都沒有看到,只有無數輛滿載輜重牛車驢車留在山道上,不少車上的耕牛毛驢甚至都沒來得及解下牽走,很顯然這些架車之人走得十分匆忙。見此情景,張須陀難免又生出了一線希望,道:“敵人連毛驢都來不及牽走,應該是發現我們逼近才匆匆撤退,孟讓說不定還沒有走遠!快追!”
希望尚存的大追擊再次開始了,這一次張須陀還乾脆步行走在了最前面——戰馬可沒有辦法越過路障,花木蘭和秦瓊趕緊左右護定他,羅士信則迫不及待的又搶在了張須陀的前面,齊郡將士緊緊步行跟上。然而張須陀等人向前走了還沒三里路,卻突然聽到了前方傳來了歌聲嘈雜聲,再仔細聽時,又更加驚訝的聽到,這些歌聲竟然是下流無比的淫歌浪詞——比如十八摸之類的。
再快步向前,轉過了一個小山丘後,張須陀等人又目瞪口呆的看到,夕陽下,一處山間開闊地上,無數已經殺得全身血染的隋軍將士正在就地休息,空地的旁邊則是堆積如山的人頭和軍械,還有無數匹貴比黃金的寶貴戰馬,此外還有許多士兵正在一個池塘裡打撈著什麼,一個穿著明光鎧的隋軍將領則在池塘旁邊吼叫,“你他孃的眼睛瞎了?你踩著那塊石頭就是,快撈起來!這麼貴的東西,我們以後還要用,一塊都別浪費!”
這一帶的隋軍將士不是沒有人看到友軍隊伍到來,可是什麼樣的人帶什麼樣的兵,這些士兵看到張須陀等人出現後,不僅沒有起身迎接警戒,還一個個放聲大笑,笑得十分開心,還有人吹起了輕浮口哨,與此同時,木蘭也終於認出了池塘邊的那個隋軍將領,驚叫道:“馬三寶,怎麼是你?”
“花將軍,你們怎麼現在才來啊?”馬三寶其實也是早已發現花木蘭等人的到來,只是故意裝出了一副驚訝模樣,一邊過來行禮,一邊嬉皮笑臉的說道:“花將軍,不好意思,你們來晚了,大買賣我們已經做了,你們只能些小買賣了。”
“我是張須陀,你是誰?”張須陀板著臉問道。
“你就是張須陀?”原本還打算說幾句玩笑話的馬三寶嚇了一跳,趕緊換了一副嚴肅面孔,向張須陀拱手說道:“譙郡鄉兵校尉馬三寶,見過張大使。”
“果然是你們譙郡隊伍。”張須陀點頭,又問道:“孟讓的主力隊伍呢?那去了?”
“回張大使,被我們殺了一部分,一部分脫下盔甲鑽林子跑了。”馬三寶如實回答。
“完了!”張須陀一拍額頭,知道以老對手孟讓的脾氣,鐵定是鑽進深山老林逃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