軍也因此士氣大挫,眾多將士無心再戰,只盼著早些結束這場戰事,而不關心勝敗,軍心沮喪無比。
在李密層出不窮的各種戰術面前,張須陀是徹底的束手無策了,也不得不考慮改變正面強攻的戰術,以巧力破城。也是湊巧,當隋軍隊伍收兵回營時,張須陀突然發現了一個並不算太特殊的情況——許多齊郡將士剛回到大營,馬上就飛奔向了旁邊的馬坑河。張須陀細問其故,這才得知是天氣炎熱,出營攻城的隋軍將士早早就把隨身水袋喝光,在孟海城戰場上又找不到水源補充,所以才一回營就去河邊喝水。
無意中發現了這一小細節,張須陀當然是立即想起孟海城周邊溪流稀少,只有葫蘆河與馬坑河這兩條河流可以提供水源,燃起了一線希望後,張須陀立即命令斥候嚴密監視孟海城的取水情況,還有就是勘測葫蘆河的上游情況,看看是否能將葫蘆河切斷。
斥候偵察的情況讓張須陀十分沮喪,派出去的斥候第二天在孟海城旁邊監視了一個白天,發現賊軍隊伍只有五次在連通南北兩城的葫蘆河橋上汲水,並且數量都不多,每次都是打走十來桶水了事,足以證明城中飲水十分充足。同時偵察上游地形的斥候也回報說,葫蘆河上游的地勢都比較開闊,並沒有理想的斷流蓄水空間,張須陀聞報更是失望,也就徹底放棄了切斷葫蘆河的打算。
就這樣,戰鬥力原本十分強悍的齊郡隋軍就被迫陷入了絕對被動之中,正面是堅固難下的孟海城,後方是多如牛毛的小股亂賊興風作浪,繼續攻打沒把握破城,還註定會大傷元氣;撤退的話會讓孟海公賊勢更加囂張,同時也無法向朝廷交代;僵持對耗,耗時耗糧又傷士氣,還肯定會給其他亂賊乘機坐大的機會。進退兩難之下,束手無策的張須陀突然發現,陳應良當初拒絕自己的出兵邀請,很可能就是預感到了會出現這一局面,所以才死活不肯來孟海城戰場找罪受。
“如果真是這個原因,陳應良這小鬼,還真是料事如神啊。”
暗歎過後,張須陀搖了搖頭,繼續仔細回憶自己當初跟著史萬歲和楊素平時的攻城過程,思索破城之策,然而就在這時候,楊汪卻突然來到了中軍大帳求見,說是要大事向張須陀稟報,張須陀點頭同意接見。接著很快的,楊汪就進到了帳中,也沒和張須陀客套,直接就拱手說道:“大使,下官是來向稟報一事,應下官的邀請,譙郡通守陳應良已經答應出兵北上,前來此地幫助下官攻打孟海城。而且他已經出了兵,算路程順利的話,四天之內就可以抵達此地。”
張須陀的臉色頓時陰沉了下來,一拍面前案几吼道:“誰叫你向他求援的?老夫有下過這樣的命令嗎?”
“大使恕罪,你是沒有下過這樣的命令,但按照朝廷法典,這件事下官用不著徵得你同意。”楊汪平靜答道:“孟海公的賊城,有一半是在梁郡境內,下官身為梁郡通守,肩負剿滅全郡境內亂賊的重任,在力有不及的情況下,有權向鄰郡求援,並不需要徵得任何人的同意。”
張須陀啞口無言,半晌才冷哼道:“楊通守真不愧是前任國子監祭酒,書讀得多,鑽起朝廷法令的空子來,果然厲害!”
“大使說笑了。”楊汪也不在意張須陀的諷刺,只是微笑說道:“下官不是鑽空子,只是盡職盡責而已。”
“好一個盡職盡責!”張須陀又冷哼了一聲,這才說道:“既然是你邀請他來的,那你就負責接待吧。還有,譙郡軍隊是你請來的,他們的糧草軍需,由你梁郡一力承擔,別想指望老夫調撥其他十一郡的錢糧給你養他!”
“下官明白。”楊汪苦笑著點頭,又小心翼翼的說道:“張大使,關於這件事,下官只有一個小小請求,譙郡軍隊到來後,萬望你看在軍國大事的份上,對晚輩寬容一些,也適當聽取一下晚輩的意見,論語裡尚且說過,三人行,必有我師。廣納良策,從善如流,才是用兵正道。”
張須陀臉色更難看了,過了片刻才說道:“楊通守,不論官職,只比較年齡資歷,你好象也沒這個資格教訓我吧?再說了,老夫是那樣心胸狹窄的人嗎?”
“既然如此,那下官就告退了。”楊汪拱手告辭,張須陀則沒好氣的一揮手,半點好臉色都不給的打發楊汪離開。
儘管沒給私自邀請陳應良北上助拳的楊汪什麼好臉色,但齊郡眾將還是覺得有一些奇怪,那就是下午安排值夜差使時,這些天來一直情緒不佳的張須陀突然變得神情輕鬆了許多,還十分難得的把巡夜任務交託給了部下,說道:“今天晚上的三更巡營,秦瓊、賀延玉你們二人代替老夫仔細巡查,老夫感覺很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