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告道:“陰太守,為了你好,你最好不要在私下裡與突厥有什麼接觸,不要忘了李大使,你這個部下一再和他作對,他早就把你恨到了骨頭裡,你這麼做一旦被他抓住把柄,後果只會不堪設想。”
陰世師笑笑,笑著謝了陳應良的好心提醒,表示自己一定會慎重行事,笑容還有些古怪神秘,另一旁的李靖則一直在悄悄注意著陰世師,看到陰世師的古怪笑容,李靖忍不住微微一笑,還不知道為了什麼,又稍稍點了點頭。
…………
隋軍大軍僅在崞縣休整了一天就繼續向北開拔,這麼大的動作,當然是無論如何都不可能瞞過突厥斥候的眼睛,這個重要情報也很快就透過了快馬飛報到了雁門突厥營中,而與此同時,陳應良派來與突厥軍隊聯絡的長孫順德也已經被突厥哨隊擒獲,並且被立即押進了突厥大營,押送到了突厥可汗始畢的面前。
決定這場雁門大戰前途發展的時刻來臨,在有著充足時間的情況下,始畢可汗和他麾下一大幫親戚察殺並沒有急著把突厥大軍帶出雁門關外,到地形對他們無比有利的雁門關外去預防萬一,而是火速集體召見了隋軍使者長孫順德,徵詢長孫順德的來意,也乘機瞭解隋軍隊伍的內部情況,還有神秘的隋軍主帥陳應良的各種情況。
瞭解了長孫順德的來意,又看過了陳應良用漢文和突厥文書寫的書信後,始畢可汗和阿史那一家人一度有些啞然失笑,搞不懂陳應良的腦袋裡到底在想些什麼,竟然願意以釋放五千多突厥戰俘為代價,換取隋軍把五千斛軍糧送進雁門城,也都不禁為陳應良的異想天開而欽佩——這麼荒唐的交換條件,到底是怎麼想出來的?
阿史那一家人中只有比較熟悉中原情況的阿史那·思摩沒有露出譏笑,還反過來替陳應良辯解道:“這一點都不奇怪,也不可笑,中原人一向都是把他們皇帝當做神一樣尊敬,越是忠臣越是如此,為了讓楊廣少受一頓飢餓,中原的忠臣是願意付出這樣的代價。不過,陳應良既然願意做這樣的交換,為什麼要砍掉我們每個戰俘的兩根手指頭?”
“因為我們大帥覺得這些戰俘冒犯了我們的皇帝陛下。”聽得懂一些突厥話的長孫順德直接用突厥話回答,解釋道:“所以我們大帥才決定給他們一些懲戒,那怕是釋放他們也要砍掉他們的兩根手指頭,讓他們永遠記住冒犯大隋皇帝陛下的代價。”
“冒犯楊廣的代價?”始畢可汗笑了,然後拍案大吼道:“那楊廣冒犯我的代價呢?這個卑鄙無恥的東西,把我的愛臣史蜀胡悉騙到馬邑殺害,又故意封我的弟弟阿史那叱吉為小可汗,企圖分化離間我們的兄弟之情,把本可汗冒犯到了極點,這筆帳又如何算?”
“那是裴矩乾的好事,關我屁事,衝我大吼大叫幹什麼?”(誘殺突厥智囊史蜀胡悉和離間阿史那兄弟都是裴矩的主意。)
長孫順德心裡嘀咕喊冤,好在突厥在對待使者方面名聲還算不錯,從不殺使最多隻是扣留,所以那怕是看到始畢可汗發怒,長孫順德也沒有怎麼害怕,只是拱手說道:“可汗恕罪,小使只是傳達陳應良陳大帥的原話,這些話不是小使的意思,請可汗明查。”
出於種種考慮,始畢可汗果然沒把長孫順德怎麼樣,稍做思索後,始畢可汗點頭說道:“好吧,看在你們中原人沒有濫殺本汗子民的份上,本汗考慮一下再給你答覆,來人,給我擺上酒宴,款待中原來使。”
“李大使果然神機妙算,果然來了。”長孫順德道謝微笑,心知始畢可汗大帳擺宴款待自己,明擺著是想從自己嘴裡套取隋軍內部情況了。
關鍵時刻,好歹也和陳應良沾點親戚關係的長孫順德也多少猶豫了一下,有些不想對族侄女婿做得太絕,但考慮到李大使的皇親國戚身份和門閥背景,還有陳應良那點淺得可憐的根基,與族侄女婿連話都沒說過幾句的長孫順德還是做出了明智選擇,對突厥眾人的勸酒是酒到杯乾,對突厥君臣的問題也是有問必答,很快就把勤王隋軍的各種底細完全透露給了突厥君臣,什麼兵力數量、軍隊構成、兵糧情況、後勤補給情況,還有各路勤王軍隊的主帥名字,全都交代得乾乾淨淨,比用重刑拷問還交代得乾淨明白。
長孫順德如此坦白倒有些嚇著了突厥軍臣,讓多少讀過一些兵書的始畢可汗、阿史那·埃利弗和阿史那·思摩等人情不自禁的想起了一個兵書常見詞——反間!不僅有些不太敢相信長孫順德的介紹,相反還有一些害怕長孫順德是故意示弱,用計誘騙自軍。所以再盤算了片刻後,始畢可汗這才又小心翼翼的向長孫順德問道:“長孫先生,聽說你們的主帥陳應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