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集結完畢北上了,再讓他北上。”
“你想找死就去吧!”李淵沒好氣的說道:“他這次是來幹什麼?勤王救駕!你要是敢找藉口阻攔他,他就是把你亂刀分屍,當場剁成肉醬,皇帝也只會誇他做得好做得對,然後還要他把你的滿門剁了!”
許世緒訕訕閉嘴,同樣算是陳應良遠房親戚的裴寂則站了出來,小心翼翼的說道:“大使,何不在糧草輜重方面做做文章?陳應良千里遠來,軍中攜帶的糧草肯定不多,需要在太原境內補給,太原郡丞是由王威掌管,晉陽宮糧草是由下官控制,只要我和王威在糧草方面掐一掐他,就不愁拖不住他。”
“沒用了,這點早被那個奸詐小賊料中了。”
李淵苦笑,這才想起把陳應良用三倍價格向民間買糧的事告訴給眾人,結果李淵的一干心腹一聽全都傻了眼睛,夏侯端帶頭叫苦道:“糟了,祁縣和太谷那邊是晉商雲集之地,民間存糧數量不少,陳應良用這麼高的價格購買糧食,肯定很快就能弄到大批糧食,根本就用不著向我們懇求糧草了啊。”
“還有。”夏侯端又補充道:“陳應良一旦得知我們的勤王兵馬尚未集結完畢,又和大使你仇怨頗深,為了使你難堪和被陛下責罰,肯定是馬不停蹄的繼續北上,說什麼都要搶在我們前面啊。”
李淵的笑容更加苦澀,心裡都不敢想象這一情況出現後自己都會有什麼下場了——以隋煬帝那種小心眼,就算不把自己罷官免職,一頓狗血淋頭的臭罵那是怎麼都跑不掉。
愁眉苦臉了許久,李淵下定了決心,道:“這樣吧,不等龍門那邊的軍隊了,你們立即做好準備,明天老夫就帶著已經集結的軍隊北上,先到忻口去安下大營,然後在那裡慢慢等待後續援軍。”
“大使,是否太冒險了?”劉弘基有些擔心的說道:“現在我們雖然也集結了將近兩萬的軍隊,但其中有一大半是周邊郡縣臨時招募的兵員,訓練不足裝備差,戰鬥力很差,到了忻口後一旦遭遇突厥進攻,那可就是凶多吉少了。”
“那也得去!”李淵一拍案几,吼道:“本官身為河東慰撫大使,駐治太原,皇帝在雁門被突厥包圍,詔令勤王,本官卻比遠在中原的陳應良晚到忻口,這事傳揚出去,本官還有何面目去拜見皇帝?還有何顏面對全天下的大隋臣民?”
“就這樣了!”李淵又一拍案几,惡狠狠說道:“明天就出發,我先帶一萬軍隊北上立營,好在忻口那邊也已經集結了一些勤王軍隊,馬邑的王仁恭走小路也該抵達忻口了,他麾下的兵馬能打,本官去把這些軍隊組織起來,兵力照樣比陳應良小子多!”
見李淵決心已下,長孫順德與劉弘基等人不敢繼續反對,趕緊抱拳唱諾,然後飛快下去準備,同時也是到了這個時候,晉陽宮監裴寂才突然想起一件大事,忙停住腳步,轉身向李淵拱手說道:“大使,下官突然想到一件事,如果我們能做成,那麼就算陳應良小子搶在了我們的前面抵達忻口,這勤王首功也仍然是你的,陳應良小子怎麼搶都搶不走。”
“何事?”李淵問道。
“與皇帝陛下取得聯絡,進獻勤王奏章。”裴寂微笑說道:“皇帝陛下被突厥鐵騎包圍在雁門城內,上天無路,下地無門,以至於勤王詔書都只能靠浮木傳詔,上到皇帝陛下和文武百官,下到城中軍民百姓,肯定都對關於援軍的訊息望眼欲穿。”
說到這,裴寂笑得更加開心,又拱手說道:“既然如此,大使何不立即寫下一道奏章?向皇帝陛下稟奏你已經組織援軍抵達了何處,距離雁門戰場還有多遠,派人走五臺山小路潛往雁門,設法送入城內。此事一旦成功,皇帝陛下定然是大喜過望,隨駕百官交口稱讚,守城軍民也肯定是士氣大振,舉城歡欣,一舉數得,這勤王首功,還不就是板上釘釘了?”
“妙計!”李淵鼓掌大喜,又喜道:“此計大妙,此事若是得手,皇帝陛下說不定又會浮木傳詔,任命本官為勤王救駕的總指揮官,到了那時候,全天下的勤王兵馬,可就要全聽本官一人指揮了!”
“大使如果覺得可行,那就請即刻書寫奏章。”裴寂自告奮勇道:“下官去為你尋找熟悉五臺山地形小路的嚮導,找到後對他許以重賞,讓他帶著我們的信使抄小路趕往雁門城。”
李淵聞言更是大喜,趕緊命令裴寂依計行事,又親自提筆擬文,說明自己奉詔北上勤王,兵馬不日就能抵達雁門戰場,讓隋煬帝安心等待自己的救兵解圍,只是出於各種考慮,李淵沒敢奏保自己的出兵時間和出兵數量,更不敢承諾何日能夠替隋煬帝解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