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什麼時候在虎牢關裡安插內線了?”翟讓吃驚的斜眼去看李密,卻沒有吭聲。
“裴仁基身邊有瓦崗內線?”陳喪良也是大吃一驚,臉上也是不露破綻,只是笑道:“蒲山公,如你所言,裴伯父確實沒有向我知會虎牢關軍情,更沒有向我求援,但人算不如天算,一個小小的意外,卻導致了你的滿盤皆輸。”
“一個小小的意外?”李密好奇的追問道:“還請陳留守指點,是什麼意外?”
“有根攪屎棒攪風搞雨,無意中向我報告了這件事。”陳喪良笑著說道:“蒲山公你的激將計效果太好,不僅徹底激怒了裴伯父,還讓他在狂怒中說了一句對越王殿下大不敬的話,那根攪屎棒又和我伯父有些矛盾,聽到這話如獲至寶,馬上就上表彈劾了裴伯父,在彈劾奏章中順便提到了虎牢關軍情,還隨著奏章一同附上了你們那道書信的謄抄件,想要讓裴伯父在朝廷裡更加難堪——你們運氣不好,這道奏章和書信抄件恰好被我看到了。”
“哈哈哈哈哈!”
李密狂笑了起來,剛想嘲笑陳喪良的狐狸尾巴終於暴露,那邊陳喪良聽到了李密的得意狂笑後,心中也頓時一凜,突然察覺自己不小心露出了破綻,忙也放聲大笑道:“蒲山公,你急著高興什麼?你們的運氣不好,這還只是開始,你們最大的不幸,還是時間的安排失誤。”
“時間的安排失誤?我們如何失誤?”輪到李密心中一凜了。
“蒲山公,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你們的原訂計劃,應該是在昨天二月十五兵臨虎牢關下,把那道書信送到裴伯父面前吧?”陳喪良笑著說道:“如果你們的計劃順利的話,那麼就算沒能激怒裴伯父,他還是照樣向我知會了虎牢關軍情,那麼虎牢關到東都一百三十里,正常情況下,我至少也要到昨天深夜才能收到虎牢關軍情,運氣不好的話也許要到今天早上才能收到軍情。”
“那麼如此一來,我就算立即決定出兵,也得徵求越王殿下,調兵遣將集結軍隊,準備軍需輜重及乾糧飲水,最少也得浪費半天時間,最快也要到今天正午才能出兵,東都到洛口倉一百里路,半天時間急行百里,就算及時趕到洛口倉救援,也肯定是人困馬乏,戰鬥力大減,更沒有任何時間佈置埋伏,你們就算碰到這樣的情況,也照樣有擊敗我的機會,再不濟也可以輕鬆撤退,不用擔心我們窮追猛打,對你們造成重創。——蒲山公,你心裡一定是這麼想的,對不對?”
見李密沉默不語,陳喪良也笑得更加開心,大笑說道:“很可惜,你們的主力大軍出了紕漏,也不知道那個環節出了問題,他們居然在前天、也就是二月十四那天,就已經把書信送進了虎牢關中!蒲山公,翟大王,這次你們如果能夠活著回去,請記得替我向那個犯錯的部下道個謝,如果不是他記錯了時間,我真的是無論如何都來不及啊!”
“竟然出了這麼大的紕漏?”李密的臉色有些蒼白了。
“翟弘,單雄信,回去我要剝你們的皮!”翟讓放聲怒吼了。
“翟大王,別生氣啊!”陳喪良放聲大笑了,道:“這是天意,天意讓你們拿不到洛口倉,天意讓你們要出差錯!天意如此,人力豈能挽回?”
聽到陳喪良的得意狂笑,瓦崗軍將士士氣狂洩的同時,李密突然放聲大喝:“住口!奸賊,少來這套!你是什麼人,別人不知道,我還能不知道?我們瓦崗義師的將領絕不可能犯錯,你的身後也絕不可能有大批兵馬埋伏,也根本沒有能力阻止我們奪取洛口倉,你來這裡,不過是為了虛言恐嚇,想讓我們在膽怯下自行退軍對不對?”
陳喪良笑聲小了下去,臉上卻笑容依舊,微笑說道:“蒲山公果然聰明,不錯,正是如此,我身後確實沒有伏兵,你們大可以放心追擊。不過我還要提醒你蒲山公一句,別又象上次孟海城一樣,被我殺得單騎逃亡。”
說罷,陳喪良掉轉馬頭,領著兩個隨從策馬就往回走,大笑說道:“翟大王,青山不改,綠水常流,咱們後會有期了!”
陳喪良大笑著逐漸走遠,翟讓也趕緊向李密問道:“蒲山公,怎麼辦?是否立即追上去,殺了這個奸賊?”
李密不答,腦海中迅速盤算,“追?還是不追?前面是否真有埋伏?陳應良奸賊故意提起孟海城,是否在暗示我,他還想故意放我一條生路?翟弘、單雄信和楊積善那裡,是否真的出了差錯,提前了一天把書信送進了虎牢關?有這個可能,但這個可能絕對不大!前方是否真有埋伏?究竟有沒有埋伏?”
李密緊張盤算的時候,前方馬蹄再響,之前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