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護兒還和陳應良開起了玩笑,道:“陳熊渠,稀客啊,什麼風把你給吹來了?該不會是又要納偏房了,來請老夫到你府上赴宴?”
“來柱國,你就饒了晚輩吧。”陳喪良接過話題,還裝出了一副可憐相,道:“晚輩這點嫩胳膊嫩腿,有一門正妻一門偏房就已經招架不住了,再納一門偏房,晚輩就得上表陛下,奏請陛下賞賜十全大補湯了。”
來護兒放聲大笑,很客氣的起身邀請陳喪良坐下,並且立即問起陳應良的來意,陳應良則神秘兮兮的看了看左右,欲言又止,來護兒會意,立即揮手讓下人全部出去,只留下兒子來整在房中侍侯,然後才說道:“沒外人了,賢侄有話就直說吧。”
“不瞞前輩,晚輩今天是來有事相求。”陳應良拱手,又說道:“這件事非常難辦,如果柱國前輩覺得不可行,可以直接拒絕,晚輩絕不會介意,當晚輩沒有說過這些話。”
“你還沒說,我怎麼知道能不能行?”來護兒對陳應良的態度還算和藹,微笑說道:“說吧,先說來聽聽。”
“前輩,小侄聽到風聲,陛下打算再次南巡江都了。”
陳應良把自己的神情弄得十分鄭重,壓低聲音把隋煬帝今天遊西苑時發生的事,仔細介紹給了來護兒,結果來護兒的神情也很快變得十分嚴肅了,還在陳應良說完後立即問道:“訊息是否可靠?”
“絕對可靠。”陳應良點頭,又低聲說道:“晚輩還擔心,可能明天在早朝上,就會有人上表進諫,請陛下三巡江都。”
來護兒的神情更加嚴肅,沉默著盤算了半晌,來護兒才突然說道:“賢侄告訴老夫這個訊息,又說有求於我,莫非是賢侄是想請老夫與你聯名勸諫陛下,不要再南巡江都?如果是,老夫可以答應你。”
“父親!”旁邊的來整一聽急了,忙道:“父親,不能勸諫啊,陛下的脾氣……。”
“不必多言,國事為重。”來護兒揮手製止住兒子的勸說,嚴肅說道:“如今天下大亂,盜賊蜂起,陛下正當留在東都這個天下腹心指揮平叛,豈能再次南巡而貽誤國事?應良賢侄,你放心,聯名勸諫也行,你先開口我給你幫腔也行,我們身為人臣,盡忠進諫乃份內之事,你這個忙我幫定了!”
“我不是這個意思!”哭笑不得的陳喪良差點沒吼出來,趕緊擺手說道:“前輩,你誤會了,晚輩不是這個意思,晚輩不是想請你聯名勸諫,也不是想請你給晚輩幫腔。”
“那賢侄你是想求我何事?”來護兒奇怪的反問道。
“這個……。”被剛才的節外生枝一攪,陳喪良早就醞釀好的話變得有些難說出口,神情也變得十分的尷尬,喃喃道:“晚輩,晚輩,晚輩冒昧,想請前輩出面勸諫,盡力勸說陛下放棄南巡打算。”
“請我出面?”來護兒楞了一楞,然後又誤會了陳應良的意思,便問道:“應良,莫非你想讓老夫起頭,你隨後幫腔?”
“差不多是這個意思吧。”陳應良難得有些臉紅,道:“晚輩斗膽,想請前輩出頭勸諫,然後再見機行事。”
來護兒氣得都說不出話來了,來整的臉色也有些發青了,怒道:“陳熊渠,我是否聽錯了?你想勸諫陛下放棄南巡,自己不開口挑頭,還想請父親打頭陣,你躲在背後看風色見機行事,便宜讓你獨佔,風險全讓我父親承擔,天下還有這樣的好事?”
“來將軍,你請息怒,聽我把話說完。”陳喪良嘆了口氣,然後才向來護兒拱手說道:“來叔父,小侄慚愧,我確實是想求你出面勸諫,阻止陛下南巡,讓我自己躲在後面看風色,但我這麼做,也有我的苦衷。”
“你有什麼苦衷?”來護兒冷笑問道。
“小侄承擔不起陛下的雷霆之怒。”陳應良沉聲說道:“陛下的脾氣,叔父你比小侄更清楚,發起火來連蘇右相都能直接貶職為民,小侄年輕才淺,若是貿然進諫激怒陛下,下場必然比蘇右相更慘。”
“你承擔不起,那老夫就承擔得起了?”來護兒更是冷笑。
“前輩,你承擔得起。”陳應良鄭重說道:“陛下三次親征高句麗,連宇文柱國都必須在陛下面前聽令,惟有前輩你三次獨統水師,自成一體,足以證明陛下對你的信任寵愛還在宇文柱國之上,所以就算前輩你進諫失敗,陛下也最多隻是不予採納,不會對你有什麼重的處罰。”
“小侄就不同了。”陳應良苦笑道:“小侄的根基太淺,如果進諫失敗,惹惱陛下,不要說是丟官罷職了,殺頭抄家都有可能。”
“當然,小侄也不是怕送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