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的洛陽東都城幾乎每年都受洪澇之苦,洛水兩岸的民坊也常被洪水侵害,為此還鬧出過不少人命,所以每到洪水氾濫東都官府都要頭疼三分。現在陳喪良已經貴為東都留守,必須要為東都全城的軍民百姓負責,對於洛水可能出現的泛濫當然也得警惕提防。
越怕越有鬼,儘管陳喪良已經命令洛陽與河南二縣的官府加固堤壩,做好防洪準備,但是到了三月初三這天時,東都方面還是用快馬給陳喪良送來了一道急報,說是東都城內的洛水氾濫漫溢,波及到了安從、慈惠等多個民坊,已有六個坊的水位已經能夠淹沒小腿,那一帶被洪水浸泡的堤壩也岌岌可危,越王楊侗詢問陳喪良能否儘快返回東都,主持城內防洪大事。
別無選擇了,鑑於袁天罡預言短時間內雨水不可能停歇,身肩重任的陳喪良也只能是決定返回東都主持防洪大事,安排劉長恭率領馬三寶、闞稜率軍一萬暫駐洛口倉,繼續修築加固倉城並負責保衛倉城安全,又要求裴仁基率河南討捕軍駐紮在石子河以東的高地,與劉長恭軍呈掎角之勢,嚴密監視盤踞虎牢關的瓦崗軍動靜,自己則率領餘下軍隊返回東都。
做出了這個決定後,急於立功贖罪的裴仁基當然要求陳喪良讓他指揮劉長恭軍,可惜遠房侄子陳喪良不僅不給面子一口拒絕,還單獨對劉長恭交代道:“瓦崗賊若來攻洛口倉,你必須馬上要求裴仁基全力救援。瓦崗賊若進攻裴仁基,你不能輕舉妄動,就算瓦崗賊把裴仁基團團包圍,你最多隻能讓馬三寶率軍三千去遊擊騷擾,給裴仁基減輕壓力,你和闞稜沒有我的命令,絕對不能離開洛口倉城一步!”
最怕打硬仗的劉長恭當然一口答應陳喪良的要求,也十分感謝陳喪良讓闞稜留駐洛口倉的決定——有陳喪良麾下最能打硬仗的闞稜留下來幫忙,瓦崗軍就算傾巢而出包圍洛口倉四面猛攻,咱們的劉大將軍也有信心堅持到陳喪良出兵來救。而陳喪良在回師東都的期間,又安排了虎牙將謝子衝率軍五千駐守洛口倉與洛陽之間的回洛倉,保護這個供應東都全城用糧的糧倉安全,壓根不敢把阻擊瓦崗軍東進的希望全部寄託在裴仁基這個不靠譜的伯父身上。(回洛倉的儲糧規模比洛口倉要小得多。)
三月初五這天下午,陳喪良在連綿春雨中回到了洛陽城,左右副留守元文都和段達率領許多文武官員來到上春門迎接陳喪良,剛一見面就沒口子的稱讚陳喪良的三騎退敵奇功,陳喪良卻情緒不高,搖頭說道:“諸位前輩謬讚,晚輩這次出征,寸功未建,不僅沒能打敗瓦崗賊,還連虎牢關天險都沒能奪回來,致使瓦崗賊盤踞虎牢關,威脅河南全郡,晚輩這一次真是愧對陛下,愧見殿下。”
“陳留守,你千萬不能這麼說。”段達忙說道:“虎牢關不是你丟的,與你無關,你沒能奪回虎牢關,也是因為天公不肯作美,連日大雨無法用兵,陛下定然不會責怪於你。你三人三騎嚇退瓦崗賊,力保洛口倉要地不失,陛下聞訊,必然龍顏大悅,對你也必有嘉獎。”
“是啊,陳留守你千萬不要這麼沮喪。”元文都也說道:“虎牢關位於滎陽郡,不由我們東都監管,裴仁基丟了虎牢關是他無能,與我們東都沒有半點干係,陛下明鑑萬里,賞罰分明,定然明白在這件事上陳留守你有功無過,罪責只在裴仁基一人。”
陳喪良嘆了口氣,知道元文都和段達的安慰都是好意,隋煬帝也再是昏庸糊塗也不會把丟失虎牢關的罪責放到自己身上,但是盤踞在虎牢關的瓦崗軍卻象是一把銳利的尖刀,時刻抵在陳喪良的後背上,讓陳喪良寢食難安,睡覺都不敢放心閤眼,也讓陳喪良始終都是心頭沉甸甸的,說什麼開不起心來。
再怎麼的憂心忡忡也沒用,虎牢關要地拿不回來就是拿不回來,陳喪良也只能是老老實實的進宮拜見楊侗謝罪,請求楊侗責罰自己的無功而返之罪,楊侗則親自攙起陳喪良,對陳喪良再三安慰,說自己知道陳喪良拿不下虎牢關是因為天氣搗亂,又說陳喪良此行不僅無過,還有大功,當場給了陳喪良一筆不小的獎勵,陳喪良謝了,忙又問起東都水患情況,並請求立即到水患現場去檢視情況,楊侗準允,還安排了元文都和段達率領百官陪伴陳喪良同去檢視。
也是湊巧,陳喪良一行剛出了皇城,守衛天津橋的東都將領費曜就來報告,說是洛水河水位大漲,已然淹沒橋面,而此刻申時已過,天色漸晚,百官害怕被洪水捲走,都不敢過橋,陳喪良也沒強迫他們,當即命令元文都和段達率領百官返回皇城,主持洛陽北城的防洪大事,自己則率領三百親兵淌水過橋,到水患最嚴重的南城去視察情況。
面對陳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