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扣上這麼一頂大帽子?”
“人做任何事不能只為了自己,你和楊大哥已經牽扯了太多人。”
“論倫理,論是非,你們都不該,再繼續下去也不會有好結果。”
摸摸尚在發涼的小心臟,這過了好幾天她也差不多將那日裡蕭月竹的話忘得差不多,偏就這麼幾句最重要的記得最牢靠。
蕭月竹的字字句句就跟一把剪刀似的毫不留情的咔咔剪斷她和楊崇敬之間那本來就不怎麼牢固的姻緣紅線,將窮途末路四個字對映的閃閃發光好比革命先烈心頭的小紅星,只是這顆小紅星硌的她實在是心裡直髮慌。
他們兄妹要在一起真的會千夫所指、萬人唾棄麼?
楊書瑾撐著下巴有點不明白,是不是她和哥哥沒啥關係就會好一點?只是血緣關係的牽絆她無論如何也改不不了,且李恪竭盡全力幫過她,她怎麼能這樣沒良心……
道理不是不明白,這些東西甚至是像烙印一樣深深刻在心頭時刻警醒,但情不自禁這個詞就在這個時候凸現出來,一見到哥哥那還記得什麼倫理綱常。
一狠心壓抑著幾天沒去找楊崇敬,卻是糊里糊塗不知冷暖的病了過去。時值夏秋交替,涼意陣陣,這病來得突然,去的卻是格外慢。
自個一貫身強體健,沒想到會為了這感情的事忽然柔弱起來,楊書瑾想著這兩個跟自己怎麼也搭不上邊的字總算是體會了一把什麼叫做為伊消得人憔悴。病了也好,到底是可以閒下來好好想想後面的事。
不過,老天似乎從來不會讓她的人生消停,這不,睡得正熟楊書瑾忽然感覺到肚子一陣壓力,鬼壓床?!懵懂想著驚悚的睜開眼,對上一張因近在咫尺而有些扭曲變形的臉,媽呀!楊書瑾嚇得往裡邊一躲,腦袋磕上結實的木欄杆,頓時頭昏眼花。
“十七!你從哪冒出來的!”揉揉腦袋,因為鼻音太重這句罵詞顯然也弱了幾分。
“怎麼,你有不滿?”十七直起身子兩手交叉於胸前,抬著下巴傲氣的模樣活靈活現,楊書瑾這才確定不是在做夢,趕忙一巴掌拍下肚子上她沉重的屁股,坐起身來。
“真是十七?”捏捏她臉頰,瞅著她一身粗釵布衣著實還是很懷疑。
“是我,”十七挪挪坐好,斜她一眼道:“看我多有良心,一到就先來看你這個病怏怏的傢伙。”
“你要真這麼有良心就好了,快說實話,好好地長安城不呆跑來安州作甚?”楊書瑾哼唧的提高聲音,心底卻是不住擔心十七是否出了什麼事,她雖任性刁蠻,但並不會無理取鬧,更別說貿貿然離開長安到這千里之外的安州。
“隨她吧,就當是散散心,我寫個摺子稟告父皇一聲便好。”十七未答,接話的卻是跨進門來的李恪,一笑示意她不要多問。
“果然還是三哥最好,六哥成天窩在家裡發愣,也不理睬我。”十七燦爛一笑,蹦躂到桌子旁拉著李恪坐下,一句無心之言又叫楊書瑾心擰巴了下,李愔多半還是因為她。
“六弟還未打起精神?”楊書瑾越擰巴這話題那旁兄妹二人卻是提的越歡。
“嗯,悶著一張臉誰也愛理不理,楊妃娘娘說過他很多次也還是這樣,”十七撐著下巴回答,口氣中有掩不住的無奈,瞧見身後臉色不甚好的楊書瑾忙又笑著轉過話題:“三哥,你這安州有什麼好玩的,改明兒帶著我去……”
“小瑾?”十七話音未落李恪忽然出聲,抬頭便見楊書瑾只穿著裡衣抱著個枕頭不知何時跑到了桌旁,一臉可憐兮兮的模樣。
“李愔,他怎麼樣了?”
李恪深深看她一眼,最終還是輕輕一笑寬慰:“無事,六弟就是死心眼,過了這陣子便好。”伸手拉過她坐下。
“是啊是啊,楊書瑾你不要這麼一副樣子,嚇死人。”挽過她手臂十七嬉笑道,對自個無意弄出這個氣氛也有些後悔。
“病有無好些?”當即就換了話題,李恪溫柔的伸手摸摸她額頭,笑道:“似無大礙,明日天氣應當好得很,不如叫上些人一同去秋遊,我聽說有一處桃花崖風景不錯,雖然這秋日看不見桃花,泛舟遊湖釣魚野炊還是可以的。”
“好呀好呀,你哥哥不也在安州,叫上他一起好了。”為了不至於太內疚,十七是連楊崇敬也給搬了出來。
楊書瑾猜到她一番心思不由失聲笑起,打趣道:“可惜這不是在長安,不然就可以交上房遺直對不對。”意外的十七沒有反駁,眼角有片晶瑩晃了晃,楊書瑾忽然有點明白她忽然來安州的緣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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