貼再次讓我感動不已,這回沒有夜色做遮掩,我只得把頭低得低低的用雜亂的頭髮來擋住我的窘狀,過了一會,故作豪氣的抬起手拍在阿木的肩上說道:“阿木,你放心,你跟了我,從今後少爺我有一口就絕不會差你的,有一件衣服也我們兩人一起穿,我們甘苦與共,就不信這日子會過不好。”
我的話讓阿木有些愣,一雙眼睛在我臉上看了好幾個來回兒,那清撤的目光竟讓我有種很心虛的感覺。我說的話都是發自肺府的,所以我不知道為什麼會在他的目光下感到心虛,但我用裝生氣來掩示了。“怎麼了?你這是什麼表情?你不相信我說的話嗎?”
阿木很好騙,見我似是真的生氣了趕忙收回了目光,使勁兒搖了搖頭說,“我信,我當然信,少……少爺如此竟況,尚對我愛護有加,我當然信少……爺對我說的每一句話。今後……只要少爺您不嫌棄,我願一生追隨少爺,服侍少爺。”
聽了阿木的話,我的心裡像開花兒了一樣,一生中第一次這樣被人認可,那感覺竟然是有些飄飄然的。我想我臉上此時的表情一定是有些掩不住的得意洋洋。“嗯,這還差不多,算你小子有良心。哎?你怎麼不吃啊?”我突然看到另一個仍串在樹枝上的完整的烤饅頭,而我的這個已經吃了一大半兒了。
“呃……”阿木低頭看了眼那饅頭,想了想說道:“我沒能為少爺拿回稻草,少爺沒準,我……”
“哎?我說你故意氣我是不是?”我不耐的打斷他,“那天……那天我不是在氣頭兒上嗎?我……也就是隨便說說罷了,你怎麼這麼小氣啊,竟然還氣到現在。”
“沒有,我沒有生氣,我不是生氣。”阿木很認真的解釋,表情也萬分的誠懇。
我用目光表示自己的懷疑,氣哼哼的盯著阿木,阿木只得繼續解釋道:“我真的沒有生氣,我怎麼能生少爺的氣。我是沒用,那天少爺罵的也沒錯。站在牆外時,我想了很多,突然發現我真的就如少爺說的一樣,一點用都沒有。我什麼也不會做,來了以後竟然一直都是少爺在照顧我,我……”
“你說什麼呢,還越說越來勁兒了。”我沒好氣兒的打斷阿木,想我那天的口不擇言一定是傷到他了,但我不會低聲下氣去哄人或是道歉,便說道:“誰說你什麼都不會了?你看,要不是你把火點著,今天我們哪能吃到這麼香的烤饅頭啊。所以,不要妄自菲薄,一定要堅信‘天生我才必有用’的道理,知道嗎?只要我們努力,以後的日子一定會越過越好的。相信我!”言罷,我還很煞有其事的拍了拍阿木的肩,然後將另一個烤饅頭塞到阿木手上,讓他吃。
阿木臉上的表情隨著我的話從驚訝到困惑最後變得柔和了,沒再說什麼,默默的吃了起來。
我們一人吃了一個,又在我的堅持下分喝了那碗有些溫的水,我就無比滿足的倒到了炕上,想著今天可以不用去要飯了,竟然有種悵然所失的輕鬆感。我想我臉上的表情應該是很滿足、很幸福的,因為阿木在幾次看向我後,沒什麼表情的臉上都露出了淡淡的、淡得不易分辯的笑容。但我就是知道他在笑,他的心情與我一樣好,至少昨天的事對他沒產生太不好的影響。
想到昨天的事,我又將目光盯在了阿木身上。此時阿木正在收拾地上的草灰和被燒殘了的樹枝。目光落在阿木那由破破爛爛的破布組成的衣褲,和仍鎖在他雙腳間的那個破鐵鎖,以及早已被生硬的鐵鎖摸掉了幾層皮又長了幾層皮的土灰色摻拌有深紅色血痂的腳踝,我一下就坐了起來。
不行,不能再這樣,至少要讓阿木有件像樣的衣服;就算阿木身體虛弱無力反抗,也致少不能再讓壞人那麼輕易就得手;而且那鐵鎖也得想辦法拿掉,要不然買回了褲子他也穿不上。
想到就要行動,這是我一貫的準則。
阿木目愣口呆的看著我將昨天用來打狼的木棍塞到他手上,並囑咐他‘不要出門,要是有壞人來了就用這個自衛’,還來不急問上一句,我就衝了出去。
我們住的這個村子實在是太小了,就我手裡得的那個小得不能再小的碎銀子在村子裡也算是大錢了,而且村子裡的人也都很窮,根本不可能有人賣給我我需要的東西,所以我只好再次進城。
兜兒裡有了錢,人的精神面貌就會完全不一樣,突然有種故地重遊的感覺,不自覺的就走到了昨天舍粥的地方。果然今天也有舍,我遠遠的看著,十分猶豫要不要再上前要一碗,突然一個人拿著一個碗向我跑來,卻是昨天那個被我抱住死求活求的家丁。
我以為他是要來趕我走的,卻不想來到我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