麼,取過棉巾來小心的給他擦著臉,她在猶豫著要怎麼說,事實上,她也不知道該怎麼說,一大清早的起來鬧了這樣一著,這到底是哪一齣啊?
想想自從那日偷東西進了顏府,就什麼都不一樣了,先是技不如人被那顏小姐給掐上了花轎,然後是自己成功的逃出來,女扮男裝的遇上君大哥,再就是又被飛鷹堡找了回去,半路上被那個狗屁堡主的表妹雲心給推下懸崖,又被風大哥救了,一直到如今因為當了一塊玉佩,大清早被一大幫人攆著叫公主殿下,這一切的一切,跟夢似的,只怕戲文裡也演不出這樣的荒唐事來吧。
逆風見水兒只是擦著擦著就發起了呆,不由急了起來,他努力的像要發出聲音,奈何嗓子乾啞,硬是無能為力,邊上的劉之謹看見了,慌忙對水兒道,“公主殿下,這位公子要歇著了,公主殿下還是去歇一會兒罷。”
聽了劉之謹的話,水兒下意識的點頭,放下手裡的棉巾就出去了,只苦了床上動彈不得,口不能言的逆風,心裡只把個劉之謹罵得狗血淋頭,如果目光能殺人,劉之謹只怕已經死了不下一萬次了。
貌似公主的待遇真的很好,才從逆風房裡走出來的水兒目瞪口呆的看著眼前這一大桌子的菜,這,這,這是自己的早飯?
石頭娘手足無措的站在邊上,搓著手道,“這些,都是那個張大人安排的。”
水兒看著張志山,滿臉崇拜,“你哪變來的。”
張志山不苟言笑的,“請公主殿下用膳。”
不得了,身份一換,這吃飯就不叫吃飯了,水兒翻了翻白眼,看著面前這一大桌子好吃的,她的口水直哈啦,她這才想起,一早起來到現在,還水米沒有沾牙呢,向石頭爹孃還有小石頭招招手,“來啊,都過來吃吧。”
張志山眉頭一挑,想說什麼,可是看了看水兒的臉色,他又咽下了,只是石頭爹和石頭娘看見這樣的架勢已是嚇得不輕,連連搖頭不肯,小石頭正口水直流,見水兒叫他,不由喜笑顏開,抬腳要來時,被他娘一巴掌給拍了回去。
水兒慌忙將小石頭摟進懷裡,端過一盤精美的糕點來哄他,小石頭到底是個孩子,很快就忘了剛才的那一巴掌,歡歡喜喜的吃了起來。
見水兒有些歡喜的樣子,張志山道,“公主殿下想來是不放心那位公子,公主請放心,臣會安排好這裡的一切,請公主安心隨臣進城。”
平地一聲雷(四)
看著張志山謙卑卻又認真的樣子,水兒不由心裡合計,這個人雖然是一副恭敬而又謙和的樣子,可是卻又死板得很,今天他像是跟自己摽上了,若自己不去,只怕他不肯放過自己。
可是,公主耶,自己真的是公主嗎?
她忽然一下子想起昨天上午,在濟世堂時老闆娘那幾句譏諷的話,皇帝在張榜尋找流失在民間的皇妃和龍種,她還覺得,當時劉之謹笑著取笑她,若她是公主,他就是太上老君了的。
是呵,公主,多麼高高在上,多麼尊貴的身份,就算是流落在民間,也應該是如玉樹臨風,與眾不同的吧,怎麼會是自己,又怎麼可能是自己?
再者,就算自己真的是皇家兒女,可是,也應該不是僅憑一塊玉佩再加簡單的幾句問話就能確定的吧,水兒雖然不愛想事,可是並不笨,她一番細想後,更是確定了一個可能,那就是,這位宗正大人張志山(宗正,古代主管皇家事務的官員),他,認錯人了。
水兒將心裡的疑慮說了出來,試圖讓張志山不再堅持,可是張志山卻像是吃了鐵秤砣般,死不讓步,他一定要水兒跟他進城,並道,“只要公主進了城,就一定會明白事情的前後原委。”
說著,他招手命人將劉之謹喚進來,取出一錠金子放在桌上,吩咐他好生照料逆風的傷,又命將那兩大姑娘裡叫春福的留下來貼身服侍,隨行的人裡也留下一部分,直將個逆風安排得無微不至,再無疏漏。
事情發展到了這個樣子,眼見不去是不行了,水兒再無他法,只得任由春福春喜將自己收拾裝扮了,臨行前,她將逆風託付給石頭爹孃,又去逆風的床前,也不管逆風能不能說話,細細的將事情說了一遍,囑咐了好一番後,這才被春喜扶著,出門上了馬車。
馬車豪華富貴,舒適自是不必說了,只是水兒那個彆扭啊,春喜一口一個公主,一會替她敲背,一會幫她捶腿,直將她當個菩薩般,水兒原本就為自己這突然間從天而降的公主身份而忐忑不安,如今被春喜這樣一擺佈,就像是猴子被架上了金鑾殿,那個難受啊。
就這麼渾渾噩噩的進了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