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夕陽下反射著金光的長安城頭,早已累得夠嗆的眾人立時精神一振,雖沒人敢放聲呼嘯,可各自的臉上卻都露出瞭如獲重釋的神色,不容易啊,兩天了,兩天來,光是步行就已經是件折磨人的事兒,更別說連遭了兩次大劫難之後,軍心士氣早已低落得不成樣子不說,便是連宿營的帳篷都是打武進縣暫借來的破舊貨色,既不遮風又不擋雨,破爛得很,好在這兩天老天爺賞臉,天氣始終不錯,這才免去了大傢伙一場難堪,此時望見了長安城頭又如何不令眾人喜出望外的。
媽的,總算是及時趕到了!李貞騎在馬上,遠眺著巍峨的長安城,心中一陣子激動,除了因能及時趕回長安參與分桃子之後,更多的是對裴嫣的牽掛之情——俗話說:一日不見如隔三秋,這都一個半月過去了,如何不令李貞魂縈夢牽的,只不過李貞急歸急,卻尚不至於公私不分,催促著全軍加快了腳步,趕到了城外的驛站,將隨行的蜀王李愔交割給了前來迎候的禮部官員,這才緊趕著往自家王府奔去,也顧不得休息,這便急急忙忙地直奔後院而去,可沒想到卻撲了個空,無他,高陽公主與裴嫣一大早就被燕妃接進了宮去,到現在都還沒回來,這令李貞好一陣子失望,可又沒膽子去埋怨自家老孃多事,無奈之下,也只好跺了跺腳,轉回了內書房,才剛進書房門,卻見莫離、納隆兩大謀士早已就座,就等著自個兒了。
望著兩大謀士臉上那似笑非笑的神情,饒是李貞素來臉皮子厚,卻也難得地紅了一下,緊趕著假咳了幾聲,掩飾了過去,笑呵呵地看著兩大謀士道:“呵呵,二位先生見笑了。”
“詩經有云: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有何可笑之說,哈哈哈……”多日不見的莫離並不打算放過這麼個捉弄李貞的好機會,戲謔地擠了擠眼睛,哈哈大笑起來。
納隆也不甘落後地加上了一句道:“不錯,不錯,後頭可還有一句呢,求之不得,輾轉反側,哈哈哈……”
厄,該死,這兩老小子也真是的!李貞被笑得尷尬無比,索性也放開了,哈哈大笑著道:“問蒼天,情為何物,直叫人生死兩相許。本王不過常人耳,自是免不了俗的,倒是二位先生至今不娶,反倒叫本王奇怪了,莫非有隱疾乎?哈,那可得早治才是,哈哈……”
莫離因著身世問題,而納隆由於遊學天下之故,這二人都老大不小了,可始終未曾娶妻,此刻被李貞反過來取笑一番,頓時有些子傻了眼,不過卻也知道李貞是開玩笑,哪會真兒個地放在心上,主賓三人全都大笑了起來,滿書房裡頓時全是三人豪爽的笑聲。
好一通子爆笑之後,莫離笑呵呵地搖了搖手中的羽毛扇,開口道:“殿下回來的正是時候,這幾天關於出兵的事情正鬧得沸沸揚揚的,聖上始終沒確定領軍的人選,明日殿下進宮交割差使,聖上定然會問起,不知殿下可曾想過?”
出兵平叛自然是該當的,別看老五如今鬧得厲害,可在李貞看來不過是一幫子土雞瓦狗罷了,哪能抵擋住朝廷大軍的進剿,別說那些個名震天下的老將,便是十六衛裡隨便一個將軍出馬都能平定了這場看起來浩大,其實不堪一擊的叛亂,之所以遲遲未曾定下出徵的主將,左右不過是各派勢力在其中瞎攪合罷了,對於此事李貞自然是心中有數的,該知道的早就從“旭日”那兒得知了,卻也毋庸多言,此時聽得莫離如此慎重地提起此事,不由地有些子奇怪,疑惑地看了眼莫離道:“本王倒是想過,不過此次出征與本王關係不大,一者本王傷勢未愈,二來嘛,這等討逆之事雖是好事,可真要落到本王頭上,那就有了‘殺兄’之嫌,本王可不想去沾惹此事,父皇若是問起,本王就推說傷勢未愈罷。”
“不然,若是王爺如此作答,只怕就要吃苦頭了。”莫離笑著搖了搖頭道:“出征之事固然輪不到殿下出馬,可殿下卻務必請命掛帥出征,若是聖上不許,殿下方可推薦他人代為,至於人選嘛,朝中諸名將擇一即可,不過卻以李績為佳。”
嗯?李貞愣了一下,這才明白過來莫離所說之意——自請掛帥,那是為父皇分憂,不懼人言的行徑,推薦李績,是出於公心,畢竟如今朝中諸將中排第一的李靖早已告老在家賦閒,這排第二的李績自然是最佳人選,再加上李績原本就跟李貞關係不錯,不說藉此機會將李績拉攏過來,往出征大軍裡塞些人手進去,撈些戰功卻也容易得很,再說了兵部侍郎本身就負有選將之責,如此作為名正言順得很。
呵呵,細節決定成敗,果然不假!李貞反應得很快,點了點頭道:“不錯,該當如此,本王心裡頭有數了,唔,這事情倒也不急,二位先生可曾看出老六那廝究竟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