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絲毫也不敢表露出些微的不耐,儘管他才剛趕了一天一夜的路,又在這大帳外等候了足足有半個多時辰,早已累得夠嗆,但蕭大龍不單不敢抱怨一聲,甚至連動都不敢隨便動上一下,只敢規規矩矩地站在一旁,老老實實地等候著帳中之人的召喚,不為別的,只因帳中之人乃是越王李貞,這個蕭大龍最想見到,卻又最怕見到之人。
蕭大龍已經不是第一次覲見李貞了,也不是第一次在李貞麾下任事,對於李貞這位大唐新的傳奇人物,蕭大龍從來都是欽佩有加,也巴不得能多加親近,然則,此際蕭大龍卻又很怕見到李貞,這並不是蕭大龍犯了甚大錯之故,實際上,前不久的奇襲西城之戰役中,以三千兵力連下於闐國六座城池的蕭大龍算是立下了其自參軍以來最大的功勳,就算比不上當年侯君集滅高昌那等不世之戰功,可也足以自傲的了,可問題是朝中傳來的一道旨意卻令蕭大龍平添了不少的憂慮——貞觀十七年六月二十日,和田戰事正酣之際,聖旨傳到西城,任命蕭大龍為于闐鎮守使,統轄原於闐諸城。
蕭大龍本是玉門關鎮守副使,此次晉升為于闐鎮守使,按說憑著他剛立下的戰功,也屬順理成章之事,況且別看只是升了一小級,可這一小級之差就是天壤之別,乃是高階官佐與中級官佐之間的分水嶺,自是值得好生慶賀一番的,然則,蕭大龍不單高興不起來,反倒為之惶恐不安,無他,這道晉升之命直接來自朝廷,而不是出自越王李貞的保薦,這其中的區別可就大了去了,箇中的意味著實令人尋味,蕭大龍不清楚李貞會如何看待自己的晉升,也不敢想象李貞會如何對待自己這麼個不速之客,心中忐忑不安也就不奇怪了,是故,儘管累得夠嗆,蕭大龍卻也不敢有絲毫的怨言,只能是謹慎地站在中軍大帳前等候著李貞的召喚。
就在蕭大龍等得心焦之際,卻見中軍大帳裡走出了十數員大將,蕭大龍定睛一看,泰半都是相識之人,剛想著上前去打個招呼,卻不曾想諸將絲毫沒有跟他寒暄的意思,甚至彼此間都沒有交談,腳步匆匆地便各自散了開去,這令蕭大龍不禁有些子受冷落的悻悻然,可又沒膽子在李貞帳前發作,臉色頓時有些子不太好看起來,不等他有所表示,就聽一個低沉的聲音響了起來:“蕭將軍,殿下有請。”
“有勞鷹將軍了。”蕭大龍聽得聲響,趕忙回過頭來,一看是李貞身邊的貼身高手鷹大,自是不敢怠慢,忙拱了下手,表示謝意,這才急步走入了帳中,一見到李貞正面無表情地端坐在上首,蕭大龍忙搶上前去,單膝點地,高聲稟報道:“末將蕭大龍參見殿下。”
呵呵,這個老蕭,還真是識時務!李貞見蕭大龍自報家門中沒將自個兒的新官銜報出來,頓時嘴角一彎,淡然一笑道:“蕭將軍辛苦了,起來罷。”
“謝殿下。”蕭大龍毫不矯情地高聲應了一句,挺身而起,也不多嘴,恭敬地垂首而立,一副等著李貞吩咐的樣子。
李貞跟蕭大龍也算是打過幾次交道了,上一回降服沙盜之時就曾呼叫過蕭大龍所部,也知道蕭大龍在邊關諸將中算是有真本事的一個,對其粗中有細也甚是賞識,然則,李貞卻從來沒有將其收為己用之打算,除了因其是玉門關守將,不屬於安西都護府管轄,李貞不想被人參上個結黨營私的罪名之外,更主要的是因蕭大龍乃是蕭家子弟,身份過於敏感,此次奇襲西城,李貞原本想呼叫何望隆本人前來助陣的,卻不曾想老爺子那頭卻派了蕭大龍為統軍,更可氣的是沒知會李貞這個都督一聲便將蕭大龍封為了于闐鎮守使,這等明擺著摻沙子的做法,令李貞很有種被人硬逼著生生吃了只蒼蠅的感覺,雖明知老爺子來上這麼一手,不過是玩平衡的一種手段罷了,實怪不到蕭大龍本人的頭上,然則,李貞卻還是不爽得很,當然了,李貞先前讓趕了一天一夜路的蕭大龍等在帳外,卻也不純是發洩心中的不滿,除了真有重要軍務要安排之故外,也有著考驗一下蕭大龍的意思在,此時見蕭大龍表現得如此沉穩,李貞非但沒有因此而放下心來,反倒心中犯起了叨咕,無他,正因為蕭大龍沉穩,這才不好對付,若是換成個莽夫,那倒好辦了,隨便生個事端,找些個罪名,隨手除去便是了,卻也沒什麼大礙,畢竟李貞實不想在自己的地盤裡有這麼個不明不白的隱患在。
“蕭將軍此番三日下六城,可謂立下了不世之功,可喜可賀啊,以蕭將軍之大才,在此邊關之地,當大有可為之處,本王甚是期許。”李貞瞥了眼不動聲色的蕭大龍,斟酌了下語氣,笑著說道。
李貞這話粗聽起來沒什麼,可內裡的意味卻深得很,蕭大龍本就不傻,一聽之下,額頭上的汗水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