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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9部分

突厥人來說,這一切都已經無所謂了——面臨著滅族危險的情況下,這麼點悶熱著實算不得什麼大礙,假若曬曬陽光能保住族人的生存,那麼就算是曬得全身面板開裂也是值得的,只可惜決定權並不在他們的手中,儘管所有能拿得動武器的西突厥族人都已經麋集在了寨牆上、營門後,可誰都知道,這不過是種姿態,一種垂死掙扎的姿態而已,在兇悍至極的安西唐軍面前,就憑著這麼一幫子老弱病殘壓根兒就不可能守得住,他們不過是在等,等著命運的最終判決罷了。

等待無疑是種難耐的煎熬,尤其對於等死的人來說更是如此,誰也不知曉懸在頭頂上的利劍何時會斬落下來,也想不出這世上還有誰能救得了自己,然則,眾人除了等之外,卻也無路可走,逃是逃不掉的——十餘萬行動遲緩的婦孺老幼如何能逃得過唐軍騎兵的追擊,就算能罷,從北面殺來的乙毗咄陸又豈會放過反叛的部族,更別說一旦丟棄了營地裡僅剩不多的牛羊,眾人就算是逃入了大漠中,也一樣是死路一條,是故,等待就成了五大俟斤各部族沒有選擇中的唯一選擇了——十餘萬族人分別集聚在幾個相連的大寨子中,靜靜地等著,除了偶爾傳來的嬰兒啼哭聲之外,竟沒有一絲其他的聲響,便是牛羊也在這等待的龐大壓力下噤了口,緊張的氣息肆意地在寨子中蔓延開去,沉默成了眾人不約而同的選擇。

一片死寂中,先是一股煙塵從西面的地平線上揚了起來,而後一道不祥的黑線在煙塵中若隱若現地冒了出來,沉靜頓時宛若易碎的陶器重重地撞擊在石頭上一般,輕易地便化為了烏有,吸氣聲、叫嚷聲,哭泣聲陡然而起,躲在寨子裡的十數萬突厥人最後一絲希望徹底地變成了齏粉,幾個寨子全都因此亂了套,任憑各族頭人、權貴們如何彈壓也無濟於事,絕望的情緒如瘟疫一般急速地在人群中蔓延開來。

如雷鳴般的馬蹄聲中,數萬大軍於煙塵滾滾中急速逼近了西突厥人的老營,突然,一陣淒厲的號角聲在騎兵軍陣中響了起來,原本正縱馬狂奔的騎兵大隊嘎然而止,只一呼吸間,數萬大軍已然穩穩地停在了離最近的寨子不過一箭多一點的距離上,整齊而又劃一,除了偶爾爆出來的戰馬之響鼻聲外,竟無一絲其他動靜,於寂靜間,龐大的壓力油然而起,壓得原本正大呼小叫的西突厥人集體失了聲,整個場面靜得詭異,靜得可怕!

“殿下,且容老朽這就進寨與諸頭人商議一下,以便出降,還請殿下恩准。”始終策馬跟在李貞身後的索格索斯見李貞始終不曾出言,不得不縱馬上一步,很是恭謹地請示道。

“可以,索老但去無妨,記住,只有一柱香的時間,過時就請恕本王不等了。”李貞面無表情地側頭看了索格索斯一眼,不緊不慢地說了一句。

“多謝殿下。”索格索斯躬身行了個禮,不敢怠慢,急匆匆地領著自個兒的十數名親衛縱馬向著主寨大門衝了過去。躲在寨門後頭的西突厥士兵見到索格索斯歸來,忙不迭地開啟了寨門,放索格索斯一行進寨,而後又匆匆忙忙地閉緊了寨門,宛若怕唐軍趁機衝擊寨門一般,那等倉惶勁,看得索格索斯直皺眉頭,嘴張了張,可到了底兒,還是沒就此說什麼,只是苦笑著搖了搖頭,翻身下馬,向著迎上前來的各部族頭人們走了過去。

“索老,情況如何?”

“索叔,唐軍要做什麼?”

“索爺,唐軍來意如何?”

……

沒等索格索斯發言,一幫子大小部族頭人全都圍了過來,七嘴八舌地瞎嚷嚷了起來,吵得索格索斯頭都大了不少。眼瞅著眾頭人那副焦躁的樣子,再一想起寨外頭唐軍那威武的陣型,索格索斯無奈地苦笑了起來,壓了壓手,示意眾人安靜,環視了一下身邊這起子肥頭大耳的廢物,強自壓住心頭的煩躁之情,緩緩地開口道:“諸位頭人,越王殿下只有一個要求,那就是年初的條件無可更改,不降便死,諸位看著辦好了。”

“這怎麼能行,我等都是狼神的子孫,怎能不戰而降!”

“不成,老子們自在慣了,沒地到長安去受閒氣,奶奶的,跟他們拼了!”

“索爺,這如何是好?唉,您能不能再跟越王殿下商量一下,我等降可以,長安就不必去了罷。”

……

索格索斯的話音剛落,一起子大小頭人們全都咋唬了起來,跳腳罵孃的有之,唉聲嘆氣的也有之,好言好語要索格索斯再去談判者也有之,幾十張嘴稀里嘩啦地吵成了一片,然則索格索斯卻靜靜地不出一言,無他,似這等情景早就在他的預料之中,從年初到現在,同樣的場面索格索斯早就已經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