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異常沒有?”
“異常?”劉七愣了一下,仔細地回想了一下所得到的戰報,卻沒發現有甚不妥之處,不得不搖了搖頭道:“末將實不曾發現有何不妥之處,請先生指教。”
“嗯。”莫離搖了搖手中的羽毛扇,面色凝重地道:“陳將軍所部攻陷了敵王城,拿住了那班,卻走脫了其長子白凝葉,若是此子逃到三里灣大營,自立為王,而後調動各處軍馬,以維澄城之兵馬襲擊漆城、沙雅,以三里灣大軍急襲王城,倘若再加上王城中有內應,陳將軍所部恐難應對矣。”
劉七能成為一方統兵大將,自不是弱者,一聽莫離此言,再一看沙盤上的形勢,立馬變了臉色——陳武所部為了達成奇襲之目標,全軍皆是輕裝長途奔襲,其糧秣輜重全都在漆城,一旦後路被斷,再被三里灣敵軍大隊一攻,其勢必危,無論是困守孤城還是突圍撤軍都有可能遭到重創,稍有不慎便是全軍覆沒之下場。
“先生,末將請求即刻發兵,強攻萬賀城,牽制敵軍之回援。”一想清楚形勢的變化,劉七立馬出言請戰。
“來不及了。”莫離搖了搖頭道:“昨日敵軍既然調動了萬賀城的兵馬,想來此時敵大軍已向王城進發了,而今之計,唯有急速拿下萬賀城,徹底掃除敵軍之後路,方可立於不敗之地,劉將軍可敢為之?”
“末將願立軍令狀!”勢態緊急,劉七自是不敢怠慢,躬身應答道。
“好,大軍即刻出發。”莫離也知曉劉七所部之實力,很清楚光靠劉七所部要想拼死儘快拿下萬賀城,其損失絕對小不到哪去,可此時卻容不得半點拖延——一旦陳武所部守不住龜茲王城,被迫撤離的話,將面臨著無處可去的窘境,唯有拿下萬賀城,方可給陳武所部留下一條退路,是故,明知道劉七所部此戰可能會遭受重大損失,卻也不得不強行為之了。
“末將遵命!”劉七高聲應答了一句,大步行出了中軍大帳,一揮手,高聲下令道:“吹號,全軍集合。”須臾,淒厲的號角聲在軍營中驟然響起,原本正在訓練中的各部即刻集結待命,半個多時辰之後,全軍整隊向一百餘里外的萬賀城急速行去……
戌時正牌,天色漸漸地黑了下來,狂飆突進了七十餘里的唐軍在塔里木河畔的一座小山丘下安下了營壘,不是劉七不想乘夜趕到萬賀城下,實際上,心急如焚的劉七恨不得連夜對萬賀城發動攻擊,然則,心急歸心急,欲速則不達這個道理劉七還是清楚的,眼下所部兵馬剛從嚴酷的整訓中拔出身來,又狂趕了近三個時辰的路,早已是疲憊之師,若是不加休整,即便到了萬賀城下也一樣是無能為力,倒不如休整一夜後,明日再行進軍為妥,況且因著大軍出發急促,很多攻城用具尚在路上,就算要攻城也得等到大型弩車之類的用具抵達方有把握,是故,一到了天黑時分,劉七便下令全軍宿營,同時派出遊騎向萬賀城挺進,製造唐軍大舉而至的緊張氣氛,給萬賀城的守軍以心理壓力,至少不能讓萬賀城的守軍睡個安穩覺。
亥時三刻,夜已深沉,絕大多數將士此時都已熟睡,滿軍營中除了往來巡視的哨兵們的腳步聲外,一片的沉寂,唯有中軍大帳裡依舊是燈火通明,一起子將領們濟濟一堂,圍繞著明日的攻城戰各抒己見,爭著要打頭陣,那等熱鬧的氣氛令劉七既欣慰又有些子頭疼——各部積極請戰固然是好事,可要派誰先攻卻令劉七很是犯難了,索性不表態,與莫離兩人分坐左右,笑呵呵地看著眾將爭論個不休。
“報,營門外有一龜茲大將自稱百里濤者,求見劉將軍。”就在諸將爭執不下之際,一名隊正服飾的軍官大步行進了大帳,高聲稟報道。
“百里濤?”因著身處高層將領之故,劉七自是能接觸到“旭日”的部分訊息,知曉此人乃是三里灣龜茲大軍的後勤輜重官,但對於此等無名之將劉七素來是不怎麼放在心上的,此時冷不丁地聽說百里濤來求見,壓根兒就鬧不明白這究竟是怎麼回事,剛想著出言問個清楚,卻聽莫離先開了口:“快請!”
“先生……”劉七疑惑地看了眼莫離,剛想發問,就見莫離臉上露出一絲神秘莫測的笑意,立馬停住了嘴,回頭對一幫子將領揮了下手道:“今日就先議到這兒了,諸位都先回罷。”劉七這個主將既然下了逐客令,諸將雖是好奇,卻也不敢多問,各自告退而去。
一陣腳步聲響起,身材算不得魁梧的百里濤在幾名唐軍哨兵的護送下走進了中軍大帳,一見到端坐在上首的莫離與劉七,先是一愣,而後疾步走上前去,伸手從貼身小衣處取出了一面小巧的令牌,平端在手中,面色沉穩地道:“屬下‘旭日’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