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高恆的人影,這令葛夏的面子很有些掛不住,再一聽眾人七嘴八舌地瞎猜測,更是氣不打一處來,鐵青著臉站了起來,幾乎是用吼的音量叫道:“瞎扯,恆哥說要來一準會來,再說了,恆哥可是殿下的學生,殿下要求嚴,那是為了恆哥好,哪是……”葛夏的話剛說到這兒,就聽前頭一陣稀里嘩啦的椅子推動聲大作,滿大堂的軍官們呼啦啦站起了一大半,忙收住了口,往大門口看了過去,立馬就見高恆那高大壯實的身子正從門外走將進來,也就顧不得再多說,忙向著大門口跑了過去,只可惜葛夏啟動慢了些,高恆早被一起子見機得快的軍官們團團圍在了中央。
“恆哥,來,喝兩杯。”
“小恆,你小子發達了,該不會就忘了老兄弟了罷,來,先罰三樽再說。”
“高兄弟,來,到咱這桌坐去,酒管夠。”
……
高恆其實並不算太好交際之人,原先在軍營中也不算甚名人,可自打成了李貞的親傳弟子之後,立馬成了全軍矚目的焦點,畢竟李貞乃是安西軍的靈魂所繫,能成為李貞唯一的學生,那自然是至高無上的榮耀,是故,不管高恆自個兒願不願意,他都已成為軍中的名人,只要是跟其有過一面之緣的,無不想借著高恆這條線指望著能攀上李貞這尊大佛,偏生高恆又沒少奉李貞之命到各部隊去傳令,如此一來,自是滿軍中熟人無數,這不,才剛在天白酒樓一露面,立馬成了眾軍官爭搶的貴賓,吵得高恆頭都大了幾分,可又不好拂了眾人的意,沒奈何,只好笑著做了個團團揖道:“多謝諸位兄臺之厚愛,小弟今日與人有約在先,實是抱歉,自罰三樽,向各位仁兄一表敬意可成?”
“不成,不成,三樽怎夠,少說得來上三碗,兄弟們說對不對?”一名滿臉絡腮鬍的壯實軍漢高聲叫嚷了起來,霎那間,所有圍在高恆身邊的軍官們全都鬨鬧開了,更有好事者飛快地跑去端來了酒碗、酒罈子,嘻嘻哈哈地倒滿了酒,半勸半強迫地逼著高恆往肚子裡灌。
天白酒樓不是啥大酒樓,自然經營不起“燕記商號”所出的“得勝歸”之類的名酒,可酒樓裡自產的燒刀子卻兇得很,那烈度不比“得勝歸”來得低,尋常人別說三碗了,便是連著三樽酒下了肚,只怕肚子裡就能跟著了火一般難受,非得翻江倒海地狂吐不可,饒是高恆酒量好,見了偌大的酒碗,也是一樣頭皮發麻,不喝也不是不行,就他如今的身份,全軍中還真沒幾個人能強逼他做不想做之事,可面對著眾人的熱情,拒絕的話高恆實是說不出口,沒奈何,只好哈哈一笑,硬著頭皮將大海碗接了過來,仰頭一飲而盡,接連三碗下去,臉“唰”地便紅成了關公狀,這才算是將一幫子軍官們全都打發了過去。
“恆哥,您沒事罷?”葛夏官銜低,雖說託了大擴軍的福,如今已升了夥長,還是佰刀隊的夥長,然則,比起先前圍在高恆身邊的隊正們來說,無論是資歷還是地位卻是低了許多,根本擠不進內圈,待得眾人散去,這才湊到了高恆身邊,眼瞅著高恆臉色不對,忙一把扶住高恆的胳膊,很是關切地低聲問了一句。
“沒,沒事,走,一道、坐坐去。”如此三大碗燒刀子下肚,還是空著腹,真沒事才見鬼了,高恆不單臉紅,便是舌頭也大了許多,好在酒量豪,尚算能撐得住場面,打了個酒嗝,搖了搖頭,擋開了葛夏攙扶的手,強撐著往葛夏等所在的酒桌行去。
“恆哥。”葛夏這一桌的軍官全都是佰刀隊出身,原先都是高恆的部下,個個身材魁梧,然則見到高恆走了過來,卻沒人敢拿架子,全都站了起來,幾乎是異口同聲地打著招呼。
“小東,呵呵,你小子升得倒快,這都隊正了,了不得,再下去混上個果毅,回頭我都得給你小子見禮了,老王,你也不賴麼,呵呵,咋地,跑步葵營去了,這一下算是翻身了……,好啊,來,都坐罷。”高恆見到老部下如今全都成了軍官,心情本就好,再加上先前酒喝得猛了些,話自然也就多了起來,嘻嘻哈哈地跟一幫子兄弟們笑鬧著。
“夥計,上菜、上酒,快點!”趁著高恆跟一幫子兄弟們寒暄之際,葛夏跑到一邊,對著忙得不可開交的店小二匆匆吩咐了幾句,這才跑回了自己的座位,**都還沒坐穩,張口便問道:“恆哥,聽說開春之後,要打突厥佬了,可有此事?”
葛夏此言一出,滿桌子的軍官全都豎起了耳朵,這年頭,安西一幫子軍人全都是好戰分子,尤其是在安西鐵軍戰無不勝的情況下,人人都想著到沙場去搏一把,只要有仗可打,升遷的速度就快,若是撈上幾場大功,指不定就能有進西域軍校的機會,一旦從西域軍校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