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營被襲,高句麗軍已全部衝進大營。”
“報,新羅軍前營崩潰,死傷無算。”
“報,新羅軍前營起火,金春秋率部投入反擊,請求我軍派兵增援。”
……一條訊息接連不斷地傳進了中軍大帳,可穩坐不動的薛萬徹卻宛若不曾聽到一般,始終黑沉著臉,甚表示都沒有,倒是站其身側的杜政新有些子按耐不住了,低下身子,小聲地問道:“大將軍,新羅軍孱弱,倘若就此潰敗下去,恐于軍心不利,要不末將率兩千騎兵前去增援一下?”“不必!”薛萬徹頭也不抬地吐出了兩個字。
“這……”杜政新此番與大唐諸將一樣都是三更不到便已集結待命,可卻不清楚整個作戰計劃究竟是怎麼一回事,直到新羅軍大營被劫,這才隱約有了些猜測,原以為己方提前集結就是為了全殲出城劫營的高句麗軍,有心自請出戰,立下個戰功,可這會兒見薛萬徹竟然不發兵去救新羅軍,登時就有些子糊塗了,遲疑著不知該說啥才好。
“嘿,出城劫營者不過小寇耳,似這麼點兵馬金春秋若是都擋不住,那新羅國也就沒必要存在了。”
杜政新乃是李貞一系的將領,如今薛萬徹有心要靠向李貞,自是不願與杜政新結怨,此時見杜政新滿臉子尷尬之色,這便出言點醒了一句。
“嘶……”杜政新作為杜家旁系子弟,卻能為李貞所看中,自然不會是痴愚之輩,此際薛萬徹雖沒將實情徹底擺開,可杜政新卻已猜到了個大概,登時便倒吸了口涼氣,一個激靈之下,話便脫口而出道:“大將軍,末將請求第一波撲城!”“嗯。”
薛萬徹不置可否地吭了一聲,索性閉起了眼,一派鎮定自若之態,然則心裡頭卻並不平靜——早前李貞言及今夜城中必然有兵出來劫營之時,薛萬徹其實並不是很相信,對於李貞所制定的將計就計之策略,心裡頭也沒什麼底,只不過身為下屬,薛萬徹卻是不敢在李貞這等軍政強人面前說三道四,可如今所發生的一切,已證明了李貞的先見之明,對於今日即將開始的戰事,薛萬徹自是多了不少的信心,然則一想起素來相善的吳王李恪,薛萬徹的心沒來由地便有些子亂了起來。
“少將軍,快看,高將軍得手了,我軍出擊罷,此正是一舉破敵之良機啊,末將自請為先鋒,不破敵營誓不還。”
平壤城北城門樓上,一眾守軍官兵眼瞅著新羅軍大營火光沖天,隱隱傳來呼喝的廝殺聲,全都興奮地喝彩了起來,早前曾替高泉生說情的那名守城將領更是一臉子激動地湊到了淵男生的身旁,語氣激昂地建議道。
眼瞅著新羅軍大營起火,淵男生同樣是興奮異常,不過他卻沒敢忘了自家老子的交待,哪可能真兒個地發兵出擊,一聽那名守城將領的建議,臉立馬就板了起來,大聲呵斥道:“不準,唐寇狡詐,須防其中有詐,通令全軍,不得大聲喧譁,全力戒備唐賊反撲,還不退下!”“是,末將遵命。”
那名守城將領雖明知淵男生此言乃是睜著眼睛說瞎話,可哪敢較真,只得恭敬地應了諾,自去彈壓一眾手下的鼓譟不提。
劫營之戰乃是以少打多,靠的便是突然性,要的便是一鼓作氣衝亂敵軍,不給敵人以調整喘息之機,一旦出現僵持,等待著劫營者的結局通常都不會好到哪去,這一點高泉生自是清楚得很,故此,一衝亂了新羅軍前營之後,高泉生便打算驅趕敗兵前去衝擊新羅軍中營,怎奈卻沒想到金春秋如此心狠,竟不管自家潰軍的死活,下令弓弩手覆蓋射擊,這一下子就將高泉生的算計生生給破壞了,自知無法衝進中營的高泉生索性在混亂的前營中放開手腳狂殺了起來,殺得前營新羅亂兵人頭滾滾落地,屍橫遍野,鬼哭狼嚎之聲響徹雲霄,正酣暢間,突地聽到新羅中營處響動不對,忙抬頭一看,見是新羅中營出兵了,自知大事難為了,然則高泉生此行已生了死志,卻也不懼,大吼一聲,不但不走,反倒揮兵迎擊了上去。
還別說,別看高泉生在唐軍面前總是無所作為,可殺起新羅軍來,卻是兇惡得很,雙方剛一個照面,高泉生便已連殺數人,一頭衝進了新羅軍的佇列之中,如殺神一般勢不可擋,可把率部出擊的金春秋給氣壞了,一擰馬頭,衝上了前去,大吼一聲:“賊子,看打!”手中的馬槊猛地一個攢刺,直取高泉生的胸膛。
“找死!”高泉生雖是身處亂軍之中,可卻還是察覺到了金春秋這一槍非同小可,自是不敢怠慢,揮槊擊殺了一名衝到身側的新羅騎兵,順勢一個側橫,架住了金春秋的來槍,手腕一振,在彈開金春秋的來槍之時,順勢將手中的馬槊一揮,如同鞭子一般抽向了金春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