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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0部分

血戰周留城(三)

貞觀二十一年六月初八,唐軍主力經兩天的急行軍,終於進抵周留城下,然,並未即刻發動攻城,而是在離城五里遠處的一座小山包上建立了營壘,就此安頓了下來,只不過唐軍的偵騎卻是四下出擊,對周留城的四門進行不間斷的騷擾,做出一副攻城在即之狀,鬧得周留城中滿城不寧。()

總算是到地頭了,儘管仗尚未開打,可薛萬徹的心情卻好得很,也沒去管手下眾軍如何安營紮寨,獨自一人貓在了中軍大帳中,輕鬆自得地斜靠在搖椅上,閉著眼,舒舒服服地搖晃著,還沒忘哼上一首不怎麼成調的小曲兒,當然了,薛萬徹自是有理由舒散一把的,至少到目前為止,一切都順遂得很,實用不著薛萬徹太過操心的,再說了,大戰即將來臨,能借此機會放鬆一下身心,著實是極為難得的事情,只可惜薛萬徹也沒能輕鬆上多久,這不,一首小曲都還沒哼完呢,就見其帳下親兵匆匆走了進來。

“稟大將軍,杜將軍在帳外求見。”那親兵跟隨了薛萬徹多年,自是清楚薛萬徹的脾氣,此時見薛萬徹正悠然自得著,忙不迭地放輕了腳步,俯身在薛萬徹耳邊低低地說了一聲。

“嗯,叫他進來罷。”薛萬徹聽得響動,半睜了下眼,也沒起身,就這麼斜躺著,無可無不可地應了一聲。

“諾。”見薛萬徹沒發火,那名親衛很明顯地鬆了口氣,緊趕著應答了一聲,退出了帳外,須臾,一陣腳步聲響起,一身風塵的杜政新已從帳外大步行了進來。

“末將杜政新參見大將軍。”杜政新儘管滿面的疲憊之色,腳步也有些子虛浮,可一見到薛萬徹的面,立馬大步行將過去,一絲不苟地躬身行了個禮。

“免了。”薛萬徹見杜政新給自己見禮,總算是坐直了起來,揮了下手道:“此番辛苦杜將軍了,本將自當為爾請功。”

薛萬徹乃是大唐諸將中有名的架子大,甚少買旁人的帳,即便是在與其交好的吳王李恪面前,薛萬徹也是一副隨心所欲的樣子,從不把所謂的權貴看在眼中,更別談什麼阿諛奉承了的,加之其御下極嚴,甚少有誇獎人的時候,此番能對杜政新說出此語,已經是最大的誇獎了,熟知薛萬徹性格的杜政新自是心中感動不已,眼角不由地便溼潤了起來——從杜政新率部抵達周留城下到此時不過兩天而已,說起來是很短暫,可這兩天對於杜政新所部來說,卻有如身處煉獄一般,為了能阻止城中守軍的搶收冬麥,杜政新可謂是費盡了千辛萬苦,偷襲、打埋伏、正面搏殺等等勾當全都一一上演,總算是挺到了己方主力的抵達,然則其麾下一千餘精銳騎兵到了如今僅僅只剩下四百餘傷痕累累的殘軍,一想起戰死沙場的眾多手下,杜政新心裡頭百感交集,簡直難以自持。

“多謝將軍抬愛,此皆眾軍用命,末將不敢居功。/”杜政新飛快地收拾了一下心情,強忍著即將脫眶而出的淚水,謙遜地應答道。

“嗯。”薛萬徹不置可否地應了一聲,站起了身來,眉頭微皺地看著杜政新道:“杜將軍,依爾看來,城中守軍戰力如何?”

杜政新一聽薛萬徹問起此事,自是清楚自己所言將成為薛萬徹應對之策的一個要素,哪敢隨便胡言,謹慎地思索了一番之後,躬身答道:“回大將軍話,末將雖曾與高句麗、百濟騎、步皆有交手,然,大多非正面迎敵,實不敢輕下斷言。”

“無妨,說說爾之印象便可,本將自有主張。”薛萬徹見杜政新如此小心謹慎,眉頭登時便皺得更深了幾分,不過也沒就此發作,而是瞥了杜政新一眼,追問了一句。

“是,末將遵命。”一見薛萬徹臉色不好看,杜政新自是不敢怠慢,緊趕著答道:“依末將觀測,高句麗軍中步兵善戰,且不懼死,訓練水準雖遠不及我軍,卻也屬尚可之列,其騎兵則能力有限,實不足懼,非我大唐鐵騎之敵手。”

“哦?是麼,有意思,罷了,爾這就下去歇息好了。”薛萬徹臉皮子抽了抽,冷笑了一聲,揮手下了逐客令。

“是,末將告退。”薛萬徹既如此說了,杜政新自是不敢再多逗留,忙躬身應答了一聲,轉身便要出賬,可又頓住了腳,遲疑地開口道:“大將軍,末將請求參與明日一戰。”

薛萬徹原訂計劃便是明日開戰,不過卻從不曾對手下將士明說過,此時見杜政新竟然道破了天機,眼睛立馬便眯了起來,精光閃爍地看了杜政新一眼,卻並沒有開口說些甚子,只是略有些子不耐地揮了下手,杜政新見狀,自是不敢再多說些什麼,躬身行了個禮,緊趕著便退出了中軍大帳。

“明日,嘿嘿,明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