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凌西不知道王淑秀在罵誰,快走了幾步,就看到三名打扮的奇形怪狀,穿的破破爛爛的少年一溜排在洗漱室門口貼牆低著頭站著,王淑秀單手叉腰,一人給了他們頭上一巴掌。
陸凌西:“……”
王淑秀一副女王範,“小混蛋們你們也不去打聽打聽,我王淑秀是誰!出事了把陸凌西一個人丟在醫院你們就敢跑,啊?跑?現在還敢再過來,打量我不收拾你們是不是?”
領頭的少年心虛的抬頭,“阿姨,我……”
這聲阿姨又捅了馬蜂窩,王淑秀柳眉一豎,冷笑道:“阿姨?”
第二名少年機靈無比,馬上改口,“姐姐我們錯了。”
第三名少年抬頭想要跟著認錯,卻看到了陸凌西。他習慣了陸凌西畫著臉的樣子,有點不敢認現在的陸凌西,猶豫著不知道要不要打招呼。
其他兩名少年隨著他的目光一起看了過來,同時被陸凌西的樣子震住了。
“媽。”陸凌西安靜的站在了王淑秀的身邊,招呼了一聲。王淑秀聽不慣他叫母親,他也有意的想和過去的生活隔開,在被王淑秀提過一次之後,就再沒稱呼過母親。陸凌西同王淑秀打完招呼後,視線輕輕的瞟了一眼靠牆站著的三人。透過他們的年紀看來應該是這具身體的朋友,不過他們的裝扮也委實太過奇怪。
陸凌西神情陌生,三名少年:“……”
王淑秀對比自家兒子和另外三個小混蛋站在一起,再次覺得陸凌西失憶了不算什麼壞事。她雖然罵的兇卻也知道陸凌西能被及時送到醫院是他們三個的功勞,也是他們三個打電話通知的她,因此罵過幾句也就算了。不過對於他們要去病房,王淑秀卻是逼著他們先在洗漱室把臉上的五顏六色和橫七豎八的頭髮弄個乾淨。
她在社會上打滾多年,病房家屬對上她時偶爾眼中閃過的鄙夷她心裡一清二楚。她是無所謂,卻不原意陸凌西和她一樣被看不起。如今陸凌西失憶,好不容易扭轉了眾人眼中小混混的形象,她可不希望被這三個小混蛋給毀了。頭髮是沒辦法染黑了,臉必須得洗乾淨。
王淑秀在一旁監督著,三名少年無奈的洗了一遍又一遍,在差一點搓破皮之前,總算洗掉了臉上的顏色,露出了原本的樣子。十分鐘後,三人頂著一頭溼漉漉的服帖的頭髮,老老實實的被王淑秀拎到了陸凌西的面前。
陸凌西:“……”
洗去了臉上花花綠綠的色彩,三人看起來都十分的清秀。其中一名少年估計是和陸凌西關係最好,率先開口道:“老三對不起。”他也是剛剛知道了陸凌西受傷頗重又失憶的事,沒想到後果這麼嚴重。
開口的少年名叫易航,是陸凌西的鄰居,四人中年紀最大。之前表現最機靈的少年叫鄭嘆,比陸凌西大三個月。剩下的少年叫白遠,又比陸凌西小了一個月。四人以前是初中同學,也算是從小一起玩到大,後來初中畢業一起輟了學,四人更是形影不離,好的要穿一條褲子。
之前陸凌西出事,他們把陸凌西送到醫院之後又通知了王淑秀,這幾天沒敢回家一直在外面東躲西藏。前幾天易航聽說了那天和他們一起打架的人都被抓了,幾人驚慌之下商量著來醫院看一眼陸凌西就去周邊的城市躲躲。結果他們還沒到醫院就被警察給逮了,關了幾天昨晚才放出來,說是沒事了。幾人休息了一晚上第二天就約著來看陸凌西,沒想到陸凌西居然失憶了。
易航說到這裡,神情越發的愧疚起來。陸凌西不知道要說什麼,易航說的這些對他而言就像是另一個世界的故事。打架鬥毆,被警察抓,完全超出了他的想象。儘管之前從警察出現到王淑秀段斷斷續續的講述,陸凌西大概猜到了這具身體不太安生,但真沒想到這具身體的原主人會是一個小混混。
頂著對面三人歉疚的視線,陸凌西搖搖頭,“沒事,我都忘記了。”
他這樣一說,易航幾人明顯鬆了一口氣。鄭嘆為了活躍氣氛,笑著說:“老三別的可以忘,發了財可千萬別忘哥幾個。”
易航拍了鄭嘆一巴掌,對著陸凌西說著:“別聽鄭嘆的,什麼發財不發財,老三你好好養病才是真的。”
陸凌西對老三這個稱呼頗為不適應,但想想對方是這具身體的朋友,他現在是陸凌西,自然該學著適應原主的生活。
“我知道了。”陸凌西客氣的點點頭。儘管他已經努力想要貼近幾人的說話方式,但多年的教養根深蒂固,禮儀得體幾乎已經刻在了他的骨子裡。
易航幾人顯然不習慣現在的陸凌西,按照他們原先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