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互相深愛著,即使是頻臨死亡也絕不放棄這份愛。
這樣執著的愛意,為什麼她關雪渴望了一生,都不曾獲得過?
低頭看著自己皺紋密佈的手,輕輕撫上這張早已蒼老得不像樣的臉龐,愛錯了一個人,她將自己逼到這個絕路之上,到頭來仍然得不到這個男人的憐惜,他即使是死,也要護著他的小師妹。
“你就是個惡魔!自己難受還要給別人添堵,說穿了你就是個自私自利的女人!”
端木曦一直緊緊的看著司清瑤,見她毫無動靜,再看到關雪的神情,知道她一時半會不會再起控制司清瑤的念頭,於是起身,衝正在不遠處悄然前來的夏如塵使了個眼色,示意他把司清瑤先帶走,自己則一躍站到了關雪的面前,他現在只能賭,賭見到叢意這個模樣的關雪,會心灰意冷,不再顧及到司清瑤那邊的事情。
“我自私?我一心一意替我的師兄著想,他卻到死都只想著別的女人,為什麼說我自私,而不是那兩個自稱相愛的人?”
關雪伸手,指向已奄奄一息昏迷過去的叢意。
再過半個時辰,只要她不出手去救,這兩個人就會在她的眼前停止呼吸。
這個世上將永遠的消失掉兩個她這一生都痛恨著的人。
她應該高興的,為何心口仍然如此沉重?
一點快樂的情緒也提不起來?
“他們真心相愛,你卻橫穿一腳,奪人所愛,還如此有理!天下間為什麼會有你這樣的女子?你是不是覺得自己很可憐?你今日所受之苦,完全是因為你自身的原因,明知道他不愛你,你卻非要替自己找各種藉口拆散他們,虧得你們還是從小一起長大的同門師兄妹,共同成長的歲月,都比不過你心裡這份執著的貪戀!”
端木曦說得過於激動,扯動渾身的傷口,不由得覺得疼痛不已,眼角的餘光看到夏如塵已經拉著司清瑤慢慢走遠,只要不接收到關雪的命令,司清瑤基本上像一個木偶。
當夏如塵將司清瑤扶到他認為安全的地帶時,四面湧來計程車兵立刻團團圍住了這塊地方,所有人手裡都拿著弓箭,齊齊指向關雪。
面對此情形,她連眼皮也不曾抬一下。
看著端木曦,低聲嘆道:“你確實很會把握住時間,知道此時是我最脆弱的空檔,藉機把清瑤拉走,但是你可知道,不管你把她帶到哪裡,只要我一聲令下,她就會回來?”
“你!”
端木曦在她唇形還未再動之前,伸手掐住了她的脖子,緩聲說道:“我只想讓她好好活下來,沒有其它念頭,我知道這種被控制的人,功力會在突然之間大增,物及必反,由此引發的後果定也是嚴重的,你讓她做的事情她已經全部都做了,為什麼還不肯放過她?你們上一代的恩怨,為什麼非要把我們牽扯進來?你們這些大人為什麼永遠都是如此自私?”
任由他掐著,肺裡的空氣開始慢慢的減少。
“你若殺了我,所有人都會死。”
那種窒息般的死亡之感,讓關雪不由自主的開口。
她若死了,叢意活不了,連映雪也會死,至於司清瑤,她會在自己死後殺了端木曦,端木曦是帝王,被她殺了,她還有活下去的希望嗎?
聯想到這一層,端木曦的手,唯有再度鬆開,神色頗為無奈。
事已至此,他已經不知道還可以怎樣才能保護住司清瑤。
“如果我說我願意代替她去承受這些痛苦,你可否網開一面,放了她?”
片刻過後,他下定決心幽幽說道。
“這些痛苦,包括以你的命換她的命?”
關雪露出一絲冷笑,見到他堅定的目光,不由得諷刺道:“又是個痴情的人啊。”
“對我而言,她的生命勝過一切,假如她不在這個世上了,我相信我也沒有什麼好期盼的,只希望你可以言而有信,不要背信我與你之間的承諾。”
他將雙手收回,放在身側,輕閉上眼,屏氣凝神。
腦海裡,幻化出司清瑤的模樣,初到十七王府時,只要有她出現的地方,他一定會緊緊的跟在她的身邊,不讓她有任何機會逃離他的視線。
她的一舉手一投足,都如烙印般,深深的刻在了他的腦海裡,這麼多年來,從未忘卻過。
那個一襲紅衣的她,瞳孔裡所掠過的清冷,讓他一瞬間就明白,這個女子與他的身上有著相同的特質,那就是他們都同樣的冷,同樣的拒人於千里之外。
所幸的是,那時的他可以裝傻,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