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情不好,怕並不全是因為剛才的刺客吧?”
“若有一個你十分信任、當摯友、當親人的人,當你發現他一直在騙你,把你當猴耍,你會怎麼想?”尉遲晞滿臉怒意地瞪著秦亦。
秦亦並沒有因為他的怒視就退縮抑或閃躲,神色平靜地望著他說:“若我真的信任她,把她當摯友、當親人,那我定然不會妄下結論,我會聽她的解釋。”
“好,那你解釋吧!”尉遲晞盯著她的眼睛,“朕現在聽著!”
秦亦站了片刻,忽然發覺,自己其實根本不知該說什麼是好,搖頭苦笑道:“臣說出來陛下怕也是不會信的!”
“你還沒說又怎麼知道我會不會信,再說你又不是我,你怎麼知道我不會信你?只要你說是是實話,我定然會信你的。”尉遲晞一急之下,對秦亦脫口而出的又是我,而不是朕!
“那臣便實話實說。”秦亦嘆氣道,“不知道大行皇帝臨終前,有沒有對陛下說了微臣母親的事情,說實話,微臣今日也是頭一遭聽說此事。因為就在進宮伺候陛下之前,微臣在相國府大病一場,高燒不退,眾人都覺得決計撐不過來的時候,微臣還是甦醒過來,但卻已經忘卻了以前的所有一切。所以當微臣發現自己女扮男裝而且身處相國府的時候,也是著實的大吃一驚。”
不知是秦亦不慍不火的聲音,還是她清澈見底的眼眸,尉遲晞雖然臉上有些訝異,卻並沒有開口質疑。
“現在想來,也許微臣是為了查清自己的身世,這才偷偷混進相府,不料天意弄人,先是一場大病,而後是文宴上的陰錯陽差,令微臣入宮隨侍陛下左右,而那時,微臣已是騎虎難下。”秦亦無奈地搖搖頭,嘆了口氣道,“說實話,心裡藏著秘密的滋味實在並不好受,但微臣也是苦無辦法。”
她停頓片刻又道:“憑心而論,微臣敢說入宮至今。從未存過半分要害殿下之心,身世的隱瞞不過是不得已而為之,其實心裡也甚是苦楚。多次想抽身而退,卻又不忍留下陛下一人獨自面對風雨……”秦亦雖然話中有多處欺瞞,但其中的感情卻是好不作假,而且她也確實有許多機會可以離開,遠走高飛,但屢次的心裡掙扎之後,卻還是割捨不下而選擇了留下。
尉遲晞也感受到了她言語中的無奈和感情,又回想起平日相處的種種,神色漸漸緩和。也忽然嘆氣道:“秦亦,你可能一直以為,在昕兒出生前,我在宮內的生活,都是十分舒坦安逸的吧!”
“不,我從來沒有這麼覺得!”秦亦看著尉遲晞半垂的眼簾、微微顫抖的睫毛,從他身上流出的那種憂傷情緒,像極了自己在西花園湖邊第一次見到他的模樣,一時間竟也忘了自稱微臣。
“其實從入宮第一次見到你,我就覺得你並不快樂,卻又懂事的讓人心疼。我不知該如何能讓你快樂起來,但是我一直在努力,希望能給你帶去歡樂和安全感,不過我也知道,僅憑我的微薄之力,其實是根本做不到什麼的!”秦亦也垂下眼眸。
“你給我帶來了很多的快樂,真的!”尉遲晞強調道,“你是宮裡第一個真心關心我的人,而且你不是因為我能給你帶來什麼好處而關心我,我能感覺得到,你是真心地關心我這個人,無論我的身份是什麼,我相信你都會同樣對待。”
“從小,我就知道自己與其他皇兄和姐妹們不同,我沒有自己的母妃,雖然由惠妃娘娘撫養,但是她對我的教導一直都是要穩重、要守禮、要懂進退……從來沒人問過我喜歡什麼,想要什麼,想玩什麼,我只是按照別人畫好的格子向前走,只要腳步不超出格子,那就是圓滿完成任務。”尉遲晞抬頭看向秦亦,“幸好有你,是你讓我覺得自己不是孤身一人,所以我想明白了,你是男是女,是什麼身份。其實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是秦亦,是陪我一路走過來的秦亦,這就足夠了!”
秦亦鼻子發酸,忙遮掩了過去,鼻子有些囔囔地說:“臣不敢當。”
“咱們名為君臣,實為摯友,我永遠都不會忘記,只要一有危險,你總是搶先一步將我護在身後,卻從未想過自己有沒有能力面對危險。”尉遲晞說著也有些動情,“其實我今天不住在想,你會不會是父皇與那神秘女子的孩子,是我的親皇姐,不然你為何會屢屢捨身護我,也許這就是血緣天性使然。”
“臣惶恐!”秦亦終於從回憶中稍稍拔出了心神,忙拱手道,“過去的事情已經無從考究,怕是大行皇帝自己也未見得能說得清楚,陛下為微臣之事已經在殿中盤旋時久,還是儘早出去主持大局為好!雖然刺客尚未落網,但大行皇帝的喪事卻還是要繼續進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