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按捺不住,生怕自己表忠心表得落後於人了,摺子跟雪花似的往上遞……
正胡思亂想著,忽然聽到有人請安的聲音:“下官參見皇貴妃娘娘,參見謝司省大人。”
抬眼一看,原來是已經到了順康帝的床前。幾個御醫和內官戰戰兢兢地跪在地上,只聽皇貴妃問:“陛下情況如何?各位御醫可拿出什麼章程來了?”
“回稟娘娘,陛、陛下依舊昏迷不醒,臣等無能。”剛剛起身的幾名御醫又嘩啦啦跪了一地。
皇貴妃臉上倒是沒什麼表情,也不叫起,徑直走到順康帝床邊坐下,拉著順康帝的手不住地抹眼淚。
謝慶瑞站在一旁不知該如何是好,只得四下打量,卻讓他發現了一絲不尋常的跡象,床頭的小几上放著茶盞,沒有蓋碗,還剩下小半碗的茶水,肯定不可能是服藥用過的,因為無論如何內官是不肯能不扣上蓋碗的,那麼……他的目光又遊移到地上,床前的踏腳處放著龍靴,卻並不是整齊地放好,而更像是隨意脫下的,鞋跟處也是踩倒的。如果順康帝是自己在寢宮內昏倒,那麼鞋子肯定也是內官脫下的,怎麼可能如此擺放。而最最重要的是,璟朝的皇帝身邊,都跟著幾個如影隨形的影衛,如今鬧得如此大的陣仗,卻不見影衛出現……
他小心翼翼地將目光轉向順康帝的床頭,不看不要緊,一看之下便嚇了一大跳,皇貴妃還在掩面啜泣,順康帝卻已經睜開眼睛盯著自己。他忙無聲地跪下見禮,後背已經滿是冷汗。
再起身的時候,順康帝已經再次閉上眼睛,他環顧四周,發現御醫及內官全都一副見怪不驚的樣子,這才明白,這不過是順康帝設下的一個局而已,他在看著,到底都有誰會在這其中按捺不住心頭的慾望。
忽然外面跌跌撞撞地跑進來一個內官,倒頭便拜道:“娘娘,不好了!娘娘不好了!”
“沒出息的東西,你才不好了呢!”皇貴妃一腳將那內官踹倒在地,才問,“幹什麼值得如此慌張?”
“稟娘娘,曜親王領著大批軍士在殿外齊集,說要、要……”那內官不敢喊痛,一骨碌又爬起身來回話道。
“要什麼?”皇貴妃微微變色,急切地追問道。
“說要誅逆救駕!”那內官顫抖著說出最後四個字,便認命地伏在地上一動不動。
皇貴妃一聽這話大怒,上前又踢了他一腳道:“你出去替本宮回話,陛下現在昏迷不醒,御醫正在全力施救,他為臣為子之人。竟然帶兵擅闖帝寢,是何居心?”
內官匆忙跑出去回話,皇貴妃在屋內轉了幾圈,還是放心不下,決定出去看看。
謝慶瑞趁她不注意,留在了內室,待她走遠,忙上前跪倒在窗前:“微臣叩見聖上,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平身吧!”熟悉的聲音響起,這三個字一入耳,謝慶瑞鼻子一酸。險些掉下淚來。
“蒼天有眼,聖上御體安康。”
“你是如何進來的?”順康帝自己起身,雙腳踩在龍靴之上,端起內官剛剛呈上來的熱茶抿了一口。
“回陛下的話,雲相國被娘娘召進宮內,又召晞親王前來準備加以暗害,雲相國不從便被娘娘囚禁,秦亦在被召來見駕的路上,察覺事情不對,見機得快扯著晞親王避出宮去。如今在質子府避著,晞親王非要回宮一探究竟,卻被眾人死活攔住,最後秦亦出主意給臣傳信,由臣進宮調停,親王殿下這才面前算是肯了。”謝慶瑞言辭間加了許多尉遲晞的好處,只是不知道順康帝有沒有聽進心裡去。
“外面現在如何情勢了?”順康帝面色陰沉看不出心思。
“曜親王現在領兵圍了紫寰宮,說要鋤奸護駕,娘娘出去與他對峙了。”謝慶瑞小心翼翼地說。
“哼!”順康帝氣得一拍几案,“一群畜生。”起身朝外走去。
謝慶瑞急忙跟上,心下這回終於安定了,只是不知順康帝此次會如何發作。
越往外走越聽到喧鬧之聲,沿路碰到的內官全都瞠目結舌,急忙跪倒請安,不敢起身。所以順康帝一路走到正殿,都沒人去給皇貴妃通風報信。
此時她正與尉遲曜在隔著門板喊話,雙方各執一詞互不相讓,她說尉遲曜逼供造反意圖不軌,尉遲曜說她挾持聖上居心叵測,吵得不亦樂乎。
而此時謝慶瑞忽然發現身邊多了幾個壯漢,自己竟都不知道他們是何時從何處出來的,就好像憑空在空氣中凝集而成的一般。全都是精短的武裝打扮,嚴陣以待,順康帝一揮手,這幾個人留下二人護在他身後,其餘的快步來到門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