樣的玲瓏寶塔幾曾得見,真是傳世之寶。果然是郎才女貌,金玉良緣。”
眾皆稱是,蕭寧遠微微一笑,鳳目凝著紅妝,道:“玲瓏寶塔雖然罕見,但怎及得靈犀針?”
滿堂賓客皆驚,紅巾下無風自動,杏眼女子目光一寒,冷冷道:“蕭盟主究竟何意,不妨明示。”
滿堂寂靜,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凝目在蕭寧遠身上。後者面上一貫的笑容隨風而去,鳳目中是淡淡的悲哀,低聲道:“何意?我也正想問小柔。卻不知,我應該叫你素女,還是天絕宮主?”
滿座譁然。楚天行衝到堂前,拉住蕭寧遠道:“寧遠,你弄錯了吧,這怎麼可能?”那個妖女對你說了什麼?寧遠,你醒醒吧,小柔和你青梅竹馬,兩小無猜,怎麼可能是天絕宮主?再說了,如果她是天絕宮主,那卓幫主豈不就是她殺的?小柔由卓幫主親手撫養長大,怎麼可能下這個手?”
蕭寧遠輕輕推開他,苦笑道:“我也一直告訴自己,這絕不可能。但是,事實就是如此。小柔,我為什麼會知道,你想聽嗎?”
杏眼女子怒道:“蕭寧遠,你欺人太甚!師姐,我們何必跟他多費口舌,我們這就走。他要誣陷,也得看看對什麼人。枉費師姐你對他一片痴心,還允許他納妾,看如今卻落得這麼一個下場!”
紅巾滑落在纖纖素手中,鳳冠下嬌顏如畫,熠熠生華,含了淺淺的笑容,道:“薔兒,只怕今日有來無回。遠哥從來不會打無準備之仗,既然這麼說,必是有了十足的把握。好,遠哥請講,你的話,小柔從來都是要聽的。”
蕭寧遠深深向她凝視了一眼,目中惻然,猛然扭開頭去,環顧四周,低聲道:“大家都知道,我們一行四人,在璇璣山莊中伏,諸葛一家,都亡於此役。我一直在想,鬼河上天入地,追蹤難至,這些殺手卻是怎麼找到此地的?”
堂下議論紛紛,只聽蕭寧遠靜靜道:“我想來想去,就只有一件東西能幫他們找到此地,就是那顆避水珠。”
避水珠當日由素女親手交給蕭寧遠,堂上群豪大都是知道的。杏眼女子冷笑一省道:“一顆珠子能代表什麼?楚門主身上,不一樣有一顆明珠麼,你怎麼不說了?再說了,你說避水珠可疑,那你拿出來給大家看看啊。”
早有人連連點頭,向蕭寧遠注目,後者搖搖頭道:“我們在璇璣城中中了霹靂彈,那顆避水珠在逃命時散落。如今璇璣山莊已夷為平地,那避水珠自然也找不回來了。”
秦聰吸了一口長氣道:“原來只是猜測。蕭盟主,既然沒有證據,就不能證明素女姑娘就是天絕宮主。”
蕭寧遠道:“自然還有下文。”突然注目杏眼女子,問道:“紅花前輩是何日仙逝的?是否是寧遠在璇璣城中之日?”
滿堂大譁。杏眼女子冷笑道:“越說越荒唐了。師傅被師姐接來,千里跋涉,幫你奪得玄鐵令,後來又在迎接你凱旋的酒宴上暈倒,這是大家都親眼目睹的。”
眾人連連點頭,連空智大師也不滿地看了蕭寧遠一眼。後者定定看著曾柔,低聲道:“在武林大會上相助寧遠的,確實就是紅花前輩。但在酒宴上暈過去的,卻不是。紅花前輩對小柔可謂是百般疼愛,小柔,你怎忍心下這個手?”
滿座譁然。空智大師失聲道:“何以見得?”
蕭寧遠看了一眼歐陽霏,道:“寧遠雖然不擅長易容之術,但歐陽姑娘卻是此中高手。她曾經說過,易容術再精妙,卻改變不了人的眼睛。我可以肯定地說,姑娘,你就是勾魂使,也是那日假扮紅花前輩之人,你易容得再像,變聲之術再高超,卻不會有她那麼看破滄桑的眼神。更何況,家師曾經說過,紅花前輩求勝太過,執念太重,絕不可能有窺得仙道的機會。所以那日小柔所言,根本就是託詞。而且直至今日紅花前輩都未出現,必然是已經不在人世了。”
杏眼女子冷笑道:“這都是你的一面之詞。家師雲遊四海,目前倒確實不知所終。但若是就憑几句話就可以隨便斷定,那世人都可以瞎猜了。聽說勾魂使在你們合圍之下依然逃遁,何等蹊蹺,難道我們就不可以說你們之間有某種聯絡?”
吳長老和奚長老都面面相覷,又定定看了那杏眼女子,將信將疑。蕭寧遠微笑道:“姑娘唇舌之利,一如往昔。確實這也只是寧遠的推斷,未能當場將姑娘擒獲,確是無足為憑。但證據,卻還是有一個。”
眾人但見他從懷中取出一素綾方巾,分明是女子之物,不覺愕然。杏眼女子嗤笑道:“一塊方巾也算得了什麼?”卻見曾柔身形輕輕一晃,復又如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