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丫頭再糾纏下去。”
蕭寧遠心道他說得正是,但以他的脾氣,斷不會推開她向前行去,看那小丫頭仰頭站在路中,根本沒有讓步的打算,不覺意下躊躇。
突聽一個和緩的聲音道:“我留下陪這位姑娘壘巢便是,蕭盟主辦正事要緊。”蕭寧遠訝然道:“涵真?”卻見後者微微向他堅定地點了點頭。
蕭寧遠心想以諸葛青虹的性子,若是久候不至,說不定拂袖而去,倒白費了幾年的心血,眼前也只能如此,當下對張涵真頷首道:“如此辛苦涵真了。”
張涵真默然不語,低頭撿拾地上的鳥巢碎片,忽聽那女子低低道:“怎麼他就是蕭寧遠麼?”
張涵真抬起頭來,只見她目注幾人離去,露出迷惘的神色,回頭觸及他的目光,突然抿嘴一笑,一掌擊在他手上,將他手中碎片一把擊落,未等他回過神來,笑道:“你笨手笨腳的,哪裡做得了這個。你快些跟他們去吧,我不用你了。”指了指幾人去的路,向他嫣然一笑,身形閃動,很快便隱沒在花叢中。
……
卻說四人循了鐘聲,沿著蜿蜒的小路行去,在一片絢爛的花海中,看到十幾座木結構庭院錯落其間,形態各異,俯仰生姿。其建築都採用榫卯結構,形態各異,光屋頂就分有廡殿、歇山、錄頂、懸山、硬山、攢尖等好幾種,看起來年代雖然久遠,但風雨不能侵蝕,修葺一新,頂上鋪以琉璃瓦,飾以黃金,富麗堂皇,光彩奪目。正中的空地上端坐著一個年約四旬的婦人,服飾華麗,年輕時必定是個美女,但五官看起來有止不住的尖銳感,太陽穴高高聳起,顯然是內家高手,面上果然已經有些不耐,自不必說就是如今璇璣山莊的莊主諸葛青虹。旁邊簇擁著一干奴僕,都在那裡焦急張望,看到幾人現身,方鬆了口大氣。
歐陽霏看了又看,笑道:“蕭盟主,這些人中,怎麼不見你的未婚妻?諸葛芙蓉夙有豔名,未知比素女姑娘如何?”
蕭寧遠明知她在開玩笑,面上還是一紅,答道:“諸葛夫人家教甚嚴,其實寧遠也沒有見過。”
楚楚嘀咕道:“反正是隻老母豬你也照娶。”她因見張涵真停步,滿心不快,又不能去攔他,心中有說不出憤懣,正想找個地方出出氣,不覺出言無狀。歐陽霏噗嗤一笑,蕭寧遠面上大窘,納吶道:“原來在青娥姑娘眼中,寧遠是這樣的小人。”忽聽得後面腳步匆匆,回頭一看,已是張涵真趕步前來,不由大喜。後者向他施禮,看了一眼他旁邊的楚楚,見她冷冷轉過頭去,不覺心頭又是一陣黯然。
諸葛青虹等到幾人行到面前,齊齊向她施禮,面上方露出一個淺淺的微笑。幾人只覺她的目光如刀鋒在幾人面上劃過,臨到楚楚,頓了一頓。楚楚只覺得心裡發毛,強撐著沒有錯開眼光,總算那目光移了開去,將幾人巡視完畢後,平平伸出右手來。楚楚幾人不解其意,但見蕭寧遠早恭敬地趨前攙扶。諸葛青虹就著他的手起得身來,轉頭問道:“林姨,怎麼還不見小姐出來?”
但聽一個站在最前面的藍衣婦人俯身道:“早著人去請,但園荷說小姐還在梳妝。”
諸葛青虹哼了一聲道:“幾時見她對這些上心過?莫不是女兒大了,總算明白了些?”吩咐道:“再給我去重重催趕。寧遠又不是外人,同來的也是武林中的貴客,怎能扭扭捏捏,卻失了璇璣山莊的體面?”
突聽一個嬌俏的聲音靜靜道:“女兒已經奉命來了。”那聲音竟是似曾相識,幾人驚異地抬頭去看,但見幾個頭梳雙髻,身著淡黃宮衫的少女,引著一個雲鬢高挽的綠衣宮裝女子,款款而來。那女子本來低垂臻首,臨到幾人面前,抬起一雙燦燦明目,露出的竟是園中那張剛緣一面的蘋果臉,此刻濃妝淡抹,嫵媚非凡,目光從幾人面上移過,及見張涵真,不由露出一個甜甜的微笑來。
最惜杜鵑花爛熳(三)
諸葛青虹打量愛女,但見雲鬢上翡翠珠花燦燦流華,繡羅花衫珠光璀璨,珠壓腰衱,態濃意遠,亭亭立在那裡,眉目間依稀可見亡夫的影子,又是歡喜,又是酸楚,心想:若不是璇璣山莊歷代男主都英年早逝,我也用不著煞費苦心,為你精心篩選天下英才,好容易才擇中珍瓏閣主蕭寧遠,還好一切機緣湊巧,蕭寧遠果非池中之物,良緣眼看轉眼就能成就。不覺異常歡喜,含笑挽過愛女,對眾人道:“這是小女芙蓉,才過及笄之年。”
拉了諸葛芙蓉,一一為她引見道:“這喜著白衣的是修羅門主楚天行,是木修羅和玉羅剎的愛子。這一身道袍的必是武當後起之秀,現今掌門人張涵真。這男裝麗人自然是南海門的歐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