部。五毒教眾女見房門洞開,本都在那裡忐忑不已,卻見青娥教主撲在歐陽霏懷裡抽噎不已,倒叫隨後的素女一臉尷尬定在那裡,無奈地回看了楚天行一眼。後者冷笑著哼了一聲,道:“醜人多作怪。”
此時卻有陽光透過鏤花窗欞斜斜投過來,正巧落在攀扶的兩人身上。楚天行不耐地看了一眼,卻突然發覺這醜女的背影倒是分外的婀娜多姿,竟叫他一時產生了錯覺,還差點以為是個絕代佳人。他暗笑自己這段時日神魂顛倒,居然能從這樣醜的女人身上聯想到伊人,忙把眼光移開,催促曾柔道:“小柔,這女子從來神神怪怪,這一鬧騰起來肯定又沒完沒了。依我看來,你心意到了就行了,須知寧遠還在那裡等我們,卻莫要再在這裡耽擱了。” 一把將參湯奪過去放在案上,搶先一步移了出去。
曾柔瞧了瞧眼下的情形,確實不方便再呆下去,又記掛蕭寧遠的傷勢,微微頷首道:“也罷。”含笑往歐陽霏看了一眼,施了一禮,隨後而去。
眾人側耳傾聽,總算聽得兩人的腳步聲漸漸遠去。楚楚拔出頭來,連連拍自己胸口,道:“可嚇死我了。”看著門口喃喃道:“我總覺得,她像是知道什麼…”
歐陽霏笑嘻嘻撿起象牙扇道:“妹夫適才一番表白,雖然已經很隱晦,還是難免叫人疑竇頓生。素女武功據說在劍仙門並不出類拔萃,身體又是出了名的差,卻能得到紅花夫人的寵愛,傳承衣缽,當然自有她的能耐。…不過以妹妹的絕世紅顏,竟然掩在這麼醜的面具下面,真叫人慨嘆錦衣夜行。明人不說暗話,你就打算一直這樣隱瞞到底?”
楚楚一手將少華拉出來,懶懶道:“你都瞧見了,若是你,會要這樣一心只看外表的人麼?再說我有少華,就已經足夠。你以後少管不相干的人,還是好好想想怎麼對付素女吧。看來看去,你都不像是她的對手,但我卻偏偏不信這個邪。”暗想:素女啊素女,不錯你是聰明人,但你老想查我的底,須知本姑娘也不是好惹的。我也非要叫你忙上一忙,根本無暇顧及其他。
……
自卓蒙將忠義堂定為丐幫處理內務之地後,大概想不到有朝一日會變成如今這般局面吧。
楚楚滿意地獨踞一隅,看著內堂上歐陽霏與蕭寧遠相談甚歡。待瞄得紅木案上,她手摺的菖蒲草直立於白瓷瓶中,青翠蒼綠,端立如劍,不覺撲哧一笑。蕭寧遠素喜蘭花,堂上本擺滿了各種蘭草,還懸有蕭寧遠手題的一首《芳蘭》:
“春暉開紫苑,淑景媚蘭場。映庭含淺色,凝露泫浮光。日麗參差影,風傳輕重香。會須君子折,佩裡作芬芳。”
但她就能將這澗水邊最普通的菖蒲,放到蕭寧遠的案几上。原因就是她在白瓷瓶上題了兩句詩:“石徑連雲入崢嶸,菖蒲葉底細泉湧。尋香何必非顏色,一莖芳草傲罡風。”
當初歐陽霏死活不肯將它給蕭寧遠送去,苦著臉對她道:“妹妹阿,姐姐只聽說過送花予人,手有餘香,還沒聽說過送草的。拿這個去,姐姐也太沒面子了。想我大唐泱泱大國,所有花卉數不勝數。魏黃姚紫遠在長安,求之不得,千葉桃花你又說太濫,曼陀花、薔薇、紫薇總是比比皆是吧。真要送珍瓏閣主,姐姐寧可花費重金購置金盞銀臺,也不願拿這個去給玉修羅嗤笑。”
楚楚笑道:“你也說了,送花是再老不過的手段,更況且珍瓏閣中據說蒐羅了各種奇珍異寶,再希奇的花卉,只怕也沒放在蕭寧遠眼裡。你給他這個,他就一下子記憶深刻了。須知攻心之道,就是要出奇制勝。這也是寶鑑上一再強調的。”心想:紅娘不在,我哪裡還記得什麼情愛寶鑑,無非誆你跟我前去罷了。其實不是我不想送花,而是今兒起晚了,看到廊下湖水中有菖蒲植在那裡,順手摺了一把而已。……當然這話,可不能跟你實話實說。
歐陽霏被她哄得將信將疑,還真將這插滿菖蒲草的白瓷瓶鄭重其事給蕭寧遠送過去。果見楚天行冷冷一曬,曾柔險些笑出來,連忙舉了袖子掩面,她正大覺面紅耳赤,卻見蕭寧遠仔細接過去看了一看,嘆道:“歐陽姑娘果然蘭心惠質,不讓鬚眉。”隆而重之將白瓷瓶放上案頭。
原來蕭寧遠也不是那麼難糊弄的。楚楚乘勝追擊,提出為了培養破陣之人的默契,這幾日歐陽霏都要與他一起呆在忠義堂內。果然蕭寧遠一口答應下來,前提是她也必須在那裡把這些帳目核實一番。
天知道她最不喜歡費力不討好的活,看那些丐幫弟子戰戰兢兢看向她的眼光就知道準沒什麼好事。其實他們根本不用擔心,慕容楚楚還沒打算為蕭某人鞠躬盡瘁,將人都得罪光了。她便懶懶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