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可怕的人,心腸居然冷硬如斯。”衛央很輕的開口,“如果當上一家之主要變成這樣的鐵石心腸,那我寧願當個平凡人還好。”
衛央此言一出,老夫人頓時變了臉色,她重重的一拍桌子直起了身子,第一次衝著衛央嚷了起來:“你說什麼?”
衛央扯了扯唇角,一字一句慢慢的重複:“我說,如果當上一家之主要變成這樣的鐵石心腸,那我寧願當個平凡人還好。”
老夫人顫抖著手指向衛央,保養得宜的臉扭曲的不忍目睹:“來人,給我掌嘴,我要打醒這個忤逆子。”
可紫朱、荊荊和點荷哪裡敢往前走一步?休說還要上去打衛央了。
衛央此時卻笑了起來:“祖母,你不用動手了,我現在是從來沒有過的清醒與慶幸,我還真是多謝你為我上了這一課,讓我看清楚了其實原來我一直過著這樣一種假裝祥和平靜的生活。”他說著忽然朝老夫人欠了欠身,再抬頭時笑容已經變成了嘲諷,“今兒佳期惹著祖母您生氣是她的不是,她現在命懸一線昏迷不醒,便由孫兒代她向您道個不是吧,您老年事已高,還是少生氣為妙。祖母,請您好好保重身體呀。”
話音未落,衛央已經轉身離去。老夫人被他這忽然的一百八十度大轉彎弄得有些懵,等他已經走遠了,老夫人才回過神來喃喃自語著:“他這到底什麼意思?”可,連精明如她都不知道衛央的意思了,更別指望在場另外四女能有什麼精闢的見地了。
不過。沒有讓老夫人疑惑太久,第二天一大早整個衛府就已經亂了套衛央帶著還在昏迷中的佳期離家出走了,而二姑奶奶家的少官林初驥也在同一晚被人毆成了豬頭,此時正躺在醫館裡哼哼唧唧。
“爹,孩兒忽然對自己是否能夠擔任家主一職產生了深深的懷疑。所以孩兒決定出去遊歷一番增長些見聞,順便好好思考一下我將來應該走地路。勿念,保重。不孝兒:衛央留。”衛銘手裡捏著那張薄薄的留書氣的全身發抖,聞訊趕來的老夫人在看到衛央的留書以後當場氣暈了過去,這讓在場地人又是一陣雞飛狗跳手忙腳亂。衛良,快發散了人手到處去看看,那小子帶著個昏迷的人應該跑的不遠,若是見到他馬上將他帶回來!我要讓他在列祖列宗面前好好懺悔一番他乾的這些事情!”衛銘終於還是沒忍住將手上的留書撕了個稀巴爛。他將紙屑狠狠地丟到了衛良地腳邊怒不可遏的大吼道:“昨夜守夜的蠢材是誰?還有巡院的人!那麼大兩個活人從府裡出去你們都不知不覺麼?我衛府養你們這些飯桶何用?全部杖責二十遣出去!”
其實衛銘說這話真是遷怒了,依照衛央現在的身手,即使帶著昏迷不醒的佳期,他要是想悄無聲息的從府裡離開那也是輕而易舉的事情,衛銘不是不知道,但是他地怒氣需要一個發洩的管道,所以守夜巡夜的人就成了替罪羊。
這邊廂衛府亂地人仰馬翻。那邊廂一輛無標記地輕便馬車剛剛出了微風郡地城門。那馬車外表看著不大。但是進了車廂才知道里邊地空間很大。馬車裡邊進行了簡單地佈置。分割空間地是半塊木門。將車廂前後分了兩處。外處有一張固定地小桌。桌上是紅銅地小盆。裡面裝了茶壺茶杯等物。靠板壁處一側是櫃子。關著櫃門不知道里面有什麼。一側卻是固定地紅銅暖爐在持續不斷地散發著熱氣。而木門後只看得到厚厚地氈子和櫃子。其他地什麼也看不到。只聞得到淡淡清香和濃郁地藥香。
坐在馬車前方負責駕車地男子一身玄衣。頭上戴著一頂紗簾垂至下巴地紗帽。若不是他地胸前一片平坦。光看他那精巧圓潤地下巴很容易讓人誤以為他是個女兒身。
不消問。駕車地正是衛央。而躺在車廂裡還在昏睡地就是佳期。
衛央透過微微晃動著地紗簾看著前方地路。心裡沒來由地覺著一陣輕鬆。但隨之而來地又是一陣迷惘和悵然若失。他昨晚與老夫人爭執地時候地確氣壞了。只想著要帶著佳期離開這個他稱之為“家”地地方。可當他真地氣沖沖開始收拾東西做出走打算地時候。他又慢慢地冷靜了下來並且認真地做了思考。期間他真地反省到了自己這麼做是多麼地魯莽。不過當他頹然地丟下了手中收拾了一半地包袱再次坐在佳期床邊擁著她地時候。忽然想起了在他小時候佳期為了哄他睡覺時說過地冒險故事了。
當時地他好像問過佳期:“那種叫哈比人地小人兒為什麼會想喜歡到處遊蕩呢?”
“去還沒有去過地地方。見還沒有見過地事物。吃還沒有吃過地東西。和未曾謀過面地人交談……也許看到鳥兒飛翔就不自覺地想要去看看遠方。顛簸於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