央鍥而不捨的問道:“那我在我們走路的時候跟你說了什麼話你記得嗎?”
佳期習慣性的撓頭,但空閒那隻手上綁著滑溜溜的巾子,她抓了幾下只帶下了兩支髮簪:“你跟我說……今天的市集很熱鬧?”
衛央的眉頭皺的更緊,張口還想問什麼,站在佳期背後的小棠衝他搖了搖頭示意他不要再問了,然後小棠笑著從佳期的手中拿過那兩支髮簪重新給她插回髮髻中:“就是啊,少官還說呆會兒去慶光寺前邊兒放天燈呢,少奶奶可想好要在天燈上寫什麼話了麼?”
佳期抿緊了嘴唇瞟了衛央一眼才微微搖了搖頭回答小棠道:“還沒有想好。”
小棠笑著將不知何時又撿了起來的紗帽給佳期戴上:“那正好,現在就邊走邊想吧。好了,別耽擱了,呆會兒去晚了看不到主持師父點龍燈的盛大場面呢。”說著她便推著佳期和衛央往前走去。
佳期被推著往前走了兩步,面紗下的小臉表情頓時一黯………雖然剛才好像只有一瞬間,但是她知道自己魂魄離體了片刻。她明確的記得剛才她明明正在回想著前前世的事情,但她很快的就感受到了自己當時全身一輕就浮了起來,那種失重感就跟當日她死掉變成靈體時的一樣。然後她的眼前突然出現了一條黑不見底的隧道,那隧道像是有極大地吸引力引著她往裡邊走去,但她勉力抵抗著那引力在隧道口徘徊著,猶豫著是該進去還是該回到吳春花的**上。因為她有個預感,只要她走了進去,也許她就再也回不來了……
這是穿越後遺症嗎?魂體和肉身不能完全吻合的後果?那我會不會某一天睡著以後就發現自己又死了?日子久了,這肉身不會**爛掉吧?那我現在到底算是活人還是死人,還是活死人啊?佳期的腦海裡浮現出了無數問題,每一項都屬於能把她嚇著的範疇。看來她的小命現在還是危在旦夕啊,說不定哪天她倒地就成了屍體一具了,而且她到底現在算是活著還是死的,還是個問題……
思及此,佳期吸了吸鼻子強忍住就要掉下來的眼淚,感覺到攥著自己右手的那隻小手不斷傳過來的熱度,突然覺得很想親近這樣一點溫度,興許沾染到這樣的熱度,她也會更加像活人一點?(佳期姑娘,你實在是多心了啦然你穿著的屍體屬於次品吧,但是好歹效能還是齊備di心跳呼吸一樣不缺喲)想到這裡,她不由得也緊緊攥住了衛央的手,**之大讓衛央感到了小小的痛楚。
“佳期?”衛央像是感受到了佳期的不安,回過頭去擔心的看了她一眼。但黑色的面紗擋住了兩人的視線,佳期只一徑低了頭去自憐自艾。
衛央沒得到佳期的回應,抿了抿唇轉過身去拉著她繼續往前走,但此時滿大街的熱鬧和喧擾彷彿只是為了對比他們的孤單與寂寞:明明身處於熙來攘往的人群中,但好像還是覺得只有自己一個人站在異常空曠的地方;明明兩人的手拉的很緊,但衛央總覺得也許就在下一刻那隻手就會突然消失。
第一次對一個人生出了依賴之情,第一次與一個人如此親近,第一次覺得自己不是孤獨一個人,第一次不想放開手……
已經嚐到了溫暖的滋味、大笑的暢快,又該如何回到那冰冷的只有自己的過去呢?
不願回去,也回不去了。
網友上傳章節 第八十七章 留宿慶光寺
當他們一行四人緊走慢走的趕到了慶光寺,主持大師已經點過了龍燈。那條據說需得由數十個成年男子才能完全撐起的龍燈繞著慶光寺轉了三圈,便被開心不已的民眾們簇擁著往城外的方向走去轉山燒災燒百病。亦函沒見著那條傳說中最長最大的龍燈有點小失望,不過聽到還沒有散去的民眾說站在高處還能看到順著山路蜿蜒十幾裡的燒災隊伍,她又開心的拉了佳期和小棠往慶光寺一旁的**塔上爬去,執意要親眼看看這盛況。
“哇,真、真的看得到誒!少奶奶、小棠你、你們看。”好不容易爬到了**塔的最高一層,亦函的氣兒都沒喘勻就到處轉悠著看看火龍此時在哪裡。
佳期順著亦函手指的方向墊了腳看過去,果然一條亮橙色的火帶順著黑黢黢的山路盤旋而上,空氣中還隱約可以聽到去轉山的人們在唱著朵洛荷(根據《千炫大陸風俗考》記載,朵洛荷是空嵐國上元節燈會後轉山時會唱的一種特有民歌,歌詞內容從祈禱五穀豐登到語焉不詳的咒語一應俱全,曲調大多歡快激昂,深受空嵐國普羅大眾的喜愛)的聲音。
又是一種極度的熟悉感從心底竄上,佳期不受控制的微微顫抖了起來,眼眶沒來由的一陣發酸。好悲傷、好慘痛、好無力,各種負面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