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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部分

一起,但是有一種感覺卻可以藏在心裡守一輩子——他的一輩子。為了一瞬間的感覺守住一生的約定,直到他化為齏粉,化為烏有。當所有的時間都已經在倒數,明明緊緊相握的手隨時都會消失,他還會真的在乎答案嗎?她不在,空氣也沉寂的了無生氣;她不在,藍色的海漸漸被灰色矇蔽;她不在,所有的時間都只是用來回憶。所以,無論那些所謂的神還能給予他們多久的時間,勇氣只會讓他的愛情更加堅定,哪怕未來不可確定,也不會再放開她,哪怕終究命運不會繼續交集,也要有足夠的畫面讓以後的時間可以記住甜蜜。

“佳期,你願不願意跟我走。”再睜眼,涯的神情堅定的可怕。

跟他走?佳期茫然了:“師父,為什麼要跟你走?”

涯黑幽幽的雙眼似是點燃了黑色的火焰:“即使你現在還想不起來也無所謂,跟我走吧,我會讓你想起一切的。”

佳期沒來由的感到一陣心悸,但是更多的卻是膽怯與害怕,她瑟縮著慢慢往後退去:“師父,我不明白你在說什麼。你是不是夜風吹多了著涼了?對不起,天色很晚了,我要去廚房準備晚膳了,師父您也快回去吧。”

佳期轉身就要跑,但是還沒來得及邁出第一步,她就感覺到手腕處像是被鐵鉗緊緊的鉗住了一般,下一刻她的身子就被帶著往後轉去。

她與涯此刻的距離很近,近的她能夠清晰的聞到涯身上傳來的淡淡泥土味道,還有一種莫名的、絕望的味道。

“師父,你弄痛我了,請放手,這裡隨時都會有人經過的!”佳期一向不是個大膽冒進敢於挑戰常規的人,她忍耐住所有感情、感動、以及軟弱,按部就班,不動聲色的在這個深似海的豪門安分守己的待著,就是為了在這完全陌生的異時空給自己建立一個安身立命之所。她不知道一向看起來清冷的毫無人味的涯師父今天到底是怎麼了,怎麼會突然孟浪的拉著她胡言亂語?衛家一向注重家風門規,何況老夫人現在還在園子裡沒有離開?這一幕要是被什麼有心人士看到轉而去告訴了老夫人,那麼可預見的她不是被沉潭就是被逐出衛府。“師父,你認錯人了!我以前到現在都不認得你!”

佳期拼命的扭動著自己的手腕,眼睛還得不停的留意著周圍是不是有人經過,心裡又是著急又是羞惱還夾雜著別的不知名的情緒,眼淚不停的在眼眶裡打轉,如果不是最後一點倔強死撐著,佳期現在已經放聲大哭了。

“請放手,我真的不認得你的,你認錯人了,我不是你要找的人。”佳期的聲音已經明顯帶上了哭腔,好死不死眼尾處還隱隱掃到有人影過來了,情急之下佳期一偏頭,正好狠狠咬在了涯的手腕上。

感覺到鉗制著自己手腕的那隻冰涼的手鬆了些,佳期卯起來狠狠朝涯那邊一撞,趁機掙脫了他的桎梏就往小廚房那邊跑去了。

涯好像還沒有回過神來,冷冷的睇著手腕處的一圈細密的牙印,幽深黑瞳中的火焰跳動了兩下,熄滅了。

原來,真的已經過了兩百年了。歲月流逝了生命,時間是吞噬一切的毀滅者。以為可以永恆不變的東西,終究還是有改變。比如綿綿殿下那間辦公室屋頂上面四個角的套獸,即使在地府沒有風雨侵蝕,百年內卻也要更換兩次。這就是時間的可怕之處。她曾經說過,用她的心血和生命來起誓的心咒是比任何咒語都來的緊密堅固的牽絆,但經由時光的沖刷,最先被遺忘的居然就是他。

她已經往前走了太多,而他卻被留在了原地。

或許在那個徹底絕望的一天發生之後,當綿綿問他是願意成為暗行者還是願意墮入六道輪迴受盡煎熬時,他所認為的只願為她再活一天就是錯的吧?只願為她多活一天,一週,一月,一年直到七生七世。看著她輪迴,為人,尋覓,未果,死去,週而復始,看著她不斷的嘗試、不斷的回憶和重新創造記憶中的愛人,但對愛人的臉龐卻沒有任何感覺,記憶中的愛已經無法燃起,只剩下空洞、死亡的記憶。緊緊抓住的回憶,變成了回憶的回憶,最後什麼也沒有剩下。直到她忘記了尋找,只是在偶爾心痛的時候感到迷茫,像是丟了什麼東西,心底總有一個空落落的地方,然後將這失落拋之腦後,繼而單純快樂的生活。

說不清誰的心裡更痛一點,遺忘的人?還是銘記的人?

另一隻手掩住了手腕的傷口,再放下時,滲著血的牙印已經不見了。只是傷口抹去了,痛楚卻經久不散。涯一直以為自己早已沒有了痛這個知覺,但是他現在才知道,原來只有被所愛的人弄傷——無論是**的還是心靈的,那痛楚都會被無限的擴大,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