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一聲咆哮響起的同時,玉無緣全身一顫,瞳眸無神的盯著虛空。
而皇朝,在那慘烈的咆嘯聲過後,他手中已被他握得變形的金弓終於掉落。
“傳令……”
皇朝的聲音令玉無緣清醒過來,抬手抓住皇朝的手,那力道令皇朝痛得全身一顫:“不可!”
“現在豐蘭息心緒已亂,理智已失,正是一舉擊潰他時!”皇朝看著他一字一頓的道。
“那裡……”玉無緣抬手遙指對面瞭臺,氣息虛弱卻語意堅定,“那裡還站著一個人,那個人不簡單,他站在那裡,便等於息王!你若妄動,他必會摧動五星連珠陣,此刻我……此陣連我也無把握破解,若你們在此兩俱敗傷,那還能有何作為!”
“下令收兵!”
猛然出現的聲音嚇了任穿雨一跳,轉首,卻見久微就站在身旁,竟不知他是何時登上瞭臺的。
“收兵?怎麼可以!”任穿雨一聽差點跳起來,“若他們趁機攻擊……”
“不會,那邊有玉無緣!”
“但是此刻風王她……嗯……受傷,所謂哀兵必勝,若趁此我們定可……”
“下令收兵!”久微的眼光又亮又利,如劍逼頸。
兩人目光對視,互不相讓。
“如若你死了,那麼以此刻息王的心境來說,你們必敗!”久微的手抬起,指間青色靈氣帶著森森寒氣直逼任穿雨,離額一寸處停住,“是選收兵還是一敗塗地?”
“你!”任穿雨狠狠瞪他一眼,然後轉身:“傳令,收兵!”
“不但收兵井然有序,且一直保持雙翦陣,若遭襲擊便可隨時反擊。收兵之後,中軍以橫索為守,左翼以隔岸為觀,右翼以亂鷗為窺。”高高瞭臺上將下方情況一目瞭然,玉無緣依是面白如紙,眼神卻已復清醒,“墨羽騎的軍師任穿雨果也非泛泛之輩,即算此刻風息兩王不在,他也決不容你渡過蒼佑湖!”
“傳令秋將軍,命領三萬爭天騎前往康城,勿必於五日內攻下此城!”皇朝轉頭吩咐。
“是!”
侍衛領命而去。
“康城嗎?”玉無緣目光一閃,側首,“黥城離康城更近,。”
“沒關係!”皇朝移目此刻空曠的戰場,似想從中找尋著什麼,“剛才你也聽到了,此刻他根本無暇顧及。為著這一戰,我們雙方所有的將領都已調至此處,黥城也不過一些守軍,康城那裡……師父曾說過,即算能上蒼茫山,但若失東旦、康城,那便已先輸一著!所以康城我決不能讓與他!”
玉無緣默然,半晌後才開口:“那一箭真能……奪她性命嗎?” 聲線飄忽,如秋葉飄落幽幽深潭蕩起的迴音。
“她必死無疑!”皇朝合上眼,“那一箭若在平時,以她的功力最多重傷,但……她以全力劈臺,力盡之時護體之功便也散盡,那是她最脆弱之時,那一箭含我二十年的功力,必讓她五臟俱裂!”
“是嗎?”玉無緣的聲音輕蕩蕩風一吹便散。
皇朝雙手骨節緊得發白,緊閉的雙眼閉得更緊,似不想看到任何東西,良久後,他才輕輕吐出:“是的!”
這一句話吐出,心底深處彷彿有著什麼隨著最後一字吐出,瞬間散於天地間,心頭只覺一片空蕩蕩的。
“我親手……殺了她!”低低念著,彷彿是為著加強心底的信念,只是……那破碎的聲音中怎麼也無法掩藏那一絲痛楚與憾恨!
玉無緣無言,移目遠視,那雙蒼茫的眼睛此刻已與這蒼茫的天地一體。
“但願你永遠無悔!”輕輕丟下這一句,移步下臺。
留下皇朝依然矗立於瞭臺上,背影挺拔,卻不知為何顯得那樣的孤冷。
日已西墜,天色漸暗,眼前已開始模糊,看不清天,看不清地,也看不清底下的兵馬!周圍似乎很吵鬧,耳膜一直嗡嗡作響,但又似乎很安靜,耳中什麼都沒有聽到。
“王!王!”
有什麼在拉扯著他,茫然回頭,卻見蕭雪空正握住他的左臂,他似乎握得很用力,手臂骨頭都是痛的,直痛到心頭!
“王,三軍回營,正在等您……”蕭雪空的話忽止住了,震驚的看著皇朝的臉。
“你領一萬大軍前往徑城,徑城已無強兵,三日內即可取下,取城後往康城助九霜。”
“是!”蕭雪空領命,走前回頭看一眼皇朝,“王……”
“聽令!”
“是!”蕭雪空止言離去。
王,難道